說話時,他的嗓音竟有些沙啞,嗓子微微干。
說的話只說了一半,蕭緒桓啞然,愣住了。
一軀,就這麼撲進了他懷里。
蘭香幽幽,看起來單薄纖細的人兒,原來竟是這樣,他低頭,便看見烏發邊出的半邊如雪的臉頰,就這麼依偎在自己懷中。
崔茵眼睫輕,察覺到他瞬間僵的,一雙玉臂環住了他的勁瘦而有力的腰。
“蕭郎君,”輕笑,“這樣還冷嗎?”
*
“王妃,王妃,您不能進去。”
伏闌一路小跑,將崔瑩攔在門外。
書房里,李承璟正召回了幾個在姑蘇尋人的侍衛問話。
崔瑩嗤笑一聲,“我為何不能進去?難不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找誰?”
伏闌氣吁吁,正要說話,書房門被人推開,李承璟召回來的侍衛退了出來。
“讓進來。”
伏闌被崔瑩瞪了一眼,忙讓開子,目送進去。
這段日子,整個姑蘇被他留下的人手翻了個遍,卻依舊沒能尋到蹤跡。崔茵份特殊,崔家與他的易也不能擺在明面上,想著崔茵必定是和那個做春草的侍一起逃走的,便人畫了春草的肖像,在姑蘇盤查。
今日侍衛來建康稟報,有家布莊的掌柜似乎對春草有些印象。
侍衛將人一并帶來了建康,那布莊掌柜戰戰兢兢,如何拷問都只說有些印象,并不知道他們人在哪兒,并且只見過春草,沒有見到過崔茵。
崔瑩見他面冷冷的,想必是尋人不順利,心底松了口氣,“當初天通教作,七娘一個弱子,萬一……”
李承璟朝冷笑,“不會說話就閉。”
“你!”崔瑩這些日子,原本是咽不下被伯父冷待的那口氣,想和他緩和關系,自己這被養出來的高傲子沒過幾日就不了了。
嗤了一聲,扭過頭去,“我好心來告訴你給你兒子尋醫的消息,你聽不聽。”
李承璟快步走過去,驚訝道,“什麼消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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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崔瑩有些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眼神, “就是……大伯母先前托人去四尋醫,在荊南一帶打聽到一位善治心疾的圣手, 差不多過幾日就到建康了。”
說罷眼珠一轉, 悄悄看他的臉。
李承璟原本冷肅的面漸漸松弛下來,雙眸微微瞇起來,居高臨下般審視著的表。
崔瑩揚了揚手, 閃躲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不信?”
“我信與不信,你心里不清楚?”
崔瑩原本就心虛, 本不是他的對手, 氣急道,“阿珩是你兒子,我如今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再者說——”飛快眨了眨眼睛,想到借口, “七娘到底是也是我堂妹, 怎得不許我對阿珩上心?”
的心砰砰跳,想起先前嬤嬤在耳邊說的話來。
嬤嬤的意思,若是那個小病秧子礙眼,不如趁機斬草除。
如今明白了,嬤嬤所說的話不過是聽從崔大夫人的指使提點罷了。先前并沒有這個膽量, 沒想過要害人。
可是如今看清楚了自己的境, 又與李承璟說開, 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勢必要為自己做打算。
左右崔茵是死是活都說不定, 小病秧子留在眼前的確是個禍害。
其他事盡可背叛崔家幫李承璟遞話, 唯獨這件事, 還是要瞞好,借崔大夫人的手一用。
李承璟嘆了口氣,皺眉坐到一旁,他今日實在是累了,不想多跟崔瑩計較,對于崔瑩所說的話,他向來是信一半,就那閃躲的表,誰看不出來沒說實話。
只不過阿珩的病拖不得,料崔瑩與崔家離了心,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既然是圣手名醫,本王還得謝過崔家。”
崔瑩松了一口氣,忙道,“阿珩上也流著崔家的,大夫人看在這一點上,才肯去尋醫的。”
李承璟盯著,似笑非笑道,“最好是這樣,五娘子,你心中自有一桿秤,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若是了不該有的心思,后果如何,本王可不敢保證。”
崔瑩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雙微張,半晌才小聲道,“我能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
崔茵知曉蕭緒桓軍務繁忙,經常來回奔波于丹城外的軍營和建康,以為那晚他說的明日帶去取箱籠不過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就派人去聽竹堂接出城。
崔茵請他略等一等,大約過了兩刻鐘,才姍姍來遲。
蕭緒桓聽到輕盈的腳步聲,轉去。
如今暮春三月,鶯啼燕舞,春融融,崔茵換上了一條荼白的褶,料子大概是云紗做的,行走間如同流云翩躚,掐腰的腰帶往上,苔綠的上衫口繡著一叢蘭草,在山巒上蔓延。春水綠的合領半袖長衫罩在外面,迎風飄然,依舊能看到郎那曼妙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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