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人馬似乎嗅到了什麼端倪, 都默默地盯著兩家的風向。
人進了史臺, 還有證人指控, 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婚事自然也就沒辦法再繼續,但兩家宴席都已備妥,都還是留賓客吃了席。
接著, 齊沈兩家商議,決定將婚事延后。
至于延至何時, 齊家的意思是等沈凌出來再議, 沈峪文雖心中不大樂意, 但齊家的要求合合理,他無法反駁。
兩家散去后, 齊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后怕的拍了拍脯:“這簡直太駭人了!”
齊大人面沉的在旁邊落座。
“真的會是沈家嗎?”齊夫人至今仍有些不敢置信:“會不會是殿下懷疑錯人了?沈凌怎會這麼狠心, 三番兩次要害涵涵。”
齊大人搖搖頭,道:“我也不希是沈家,但殿下既然開了口,恐怕就八|九不離十了。
齊夫人還要說什麼,便見齊大人沉聲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去魏家刺殺元瑾縣主的暗衛。”
不僅有齊家暗衛的腰牌,就連武功路數都有相似之,那時候他們便覺得背后的人對齊家有一定的了解,如果這個人是沈凌,那就說的通了。
齊沈兩家相于世,匪淺,且沈凌經常出齊家,又是齊家的準姑爺,他自然是有很多機會接近齊家暗衛。
齊夫人聞言面又白了幾分。
“若這一切與沈家有關,那便說明,沈家從一開始接近齊家,就是抱有目的的。”齊大人繼續道:“你可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在郡主府的推論。”
“沈家若已布局多年,那他們所求必不可小覷。”
齊大人說罷,轉頭看著齊夫人,神凝重道:“茹萩,此事關系極大,你千萬要沉住氣,萬不可了端倪,一切按照殿下的意思行事。”
齊夫人握椅子邊緣,道:“那涵涵怎麼辦?”
“心思單純,藏不住事的,可若不告訴實,將來一個不慎怕就會中了沈凌的圈套。”
“且涵涵與沈凌相伴長大,極好,要是知道了,還指不定多傷心。”
齊大人深深嘆了口氣,這也是他所擔憂的:“我有些后悔這些年將涵涵保護的太好了,要是有個萬一...”
齊夫人垂眸,眼眶微微泛紅。
現在一想起那幾次險境就覺得后背發涼,止不住的后怕,但凡有一次不慎,涵涵就..
齊大人沉默許久后,道:“之前的事先瞞著,只向宋淮這次遇刺之事,讓心里對沈凌有個防備,其他的,再一步一步告訴。”
真相總有一天會被揭,但循序漸進,總比一次沖擊更能讓人接。
“茹萩,你同涵涵好生說,只是單純,但明事理,能接的。”
齊夫人抹了抹眼角,顯然是心生不忍。
“我們不能保護一輩子,終究是要學會獨當一面的。”以前是覺得對沈家知知底,兩家又隔得近,兒嫁過去了依然有人為遮風擋雨,疼護一生,可經過這一事后,他有些害怕了。
是人是鬼難以看清,還是得要自己立得起來才行。
齊夫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呵護了多年的花,以為這輩子都能長在溫室里,無憂無慮,可最終還是要親手去撕破這層為兒設的屏障,心里很有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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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云涵從沈家回來,衛蓁便一直陪著。
裴珞清幾人也來看過,但宴席散后,們見有衛蓁在,也就相繼離開了。
齊云涵回來后一直心不在焉,坐在床邊發愣,連喜服都還沒有換下來。
衛蓁默默地陪了許久后,突然道:“云涵,宋淮與沈凌,你打算怎麼辦?”
齊云涵偏頭看著衛蓁,面上滿是驚訝與無措:“蓁蓁?”
“我早就看出來了,”衛蓁握著的手,輕聲道:“你與沈凌是時長輩定下的婚約,可你心里裝著的人,是宋淮。”
被破心事,齊云涵面頰一紅,不自然的低下頭。
都是今日才看清自己的心意,可蓁蓁竟然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旁人也能看出來。
“蓁蓁,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好。”許久后,齊云涵才帶著哽咽道:“我有未婚夫,卻喜歡上了旁的男子,這樣是不是很無恥。”
衛蓁一把將摟在懷里,正道:“云涵,不許這麼說自己。”
沈凌本不配如此愧疚自責!
門外,齊夫人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是在今日才察覺到這一切,也并沒有做錯什麼。”衛蓁抱了好一會兒后,才松開,替了眼淚:“云涵,但這件事總得解決才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齊云涵咽下哽咽,沉默半晌后,道:“等沈凌出來,我便去找他說清楚,先退婚。”
衛蓁皺了皺眉。
齊沈兩家的婚現在不能由齊家來退,尤其是當宋淮攪進來后,否則沈家一定會借此挑起新舊臣的矛盾,屆時宋淮就會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