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闌一直負責掌管著整個沉香苑里的下人,他看出那丫鬟面帶急的模樣,開口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小丫鬟惶惶看了元闌一眼,磕磕絆絆地將事給說出來。
“是二姑娘……二姑娘說主子從幽州回來,看著比之前的況好上許多,無需照顧也行……且最近正在和蘇公子議親,要回椿蘭苑去好好做上一些準備……奴婢勸二姑娘等主子回來再做打算,可二姑娘鐵了心要回去,早上連早膳都還沒吃,就收拾東西回椿蘭苑了……”
俞安行聽完丫鬟的話,邊掠出一冷笑。
他不過去了幽州一趟,的膽子倒是大了。
先是趁著他在幽州的時候同蘇見山議親,如今又趁著他離府之際自己一聲不吭地搬回椿蘭苑,待蘇見山,可還真是深意切。
到周驟然降低的氣,元闌的頭皮了。
他也不知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是怎麼了。
按理說,這二姑娘瞞著自家主子同蘇見山議親,怎麼說都該是二姑娘的不對才是,可看眼下這形,倒好像是他家主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會讓二姑娘如此匆忙就離了沉香苑……
元闌看著俞安行,試探地小聲開口。
“主子……要不屬下現在去將二姑娘勸回來?”
抬起眼皮,俞安行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用。”
這般漠然的語氣,倒好似是在說元闌多管閑事一般。
元闌低下頭,心虛地了自己的鼻子,不敢再多說。
俞安行繼續往前走。
高大的形在晦暗的暮中穿過回廊往前而去。
只他面上不見往日在人前的笑意,薄抿一條繃的直線,渾氣勢冷然若冰雪。
元闌快著步子跟上,心里料定俞安行心不好,余下的半日一直戰戰兢兢地跟在他側,唯恐哪個不注意便惹了他不快。
但到了晚間,俞安行的一切依舊如常進行,和之前青梨在時并沒多大區別,心也看不出毫的異樣。
若非要揪出那麼一點不同,大抵便是俞安行今夜一句話也未曾說過。
不過俞安行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之人,元闌也未將這一點放在心上。
到了要歇息的時候,熄了燈,元闌悄聲退出去。
俞安行孤一人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他抬手過畔,指尖卻只撈到了一片冰冷的空。
在幽州時,他也是自己一個人,但那時心里有所期盼,盼著能早日歸京,也不覺有什麼。
如今回來了,才驚覺夜里孤一人竟是如此難捱。
他獨眠房中,元闌退出去之后,聽著他的命令,留下了暖閣里的一盞燭火。
夜緩緩爬窗欞,他聽著院子里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綠葉,有一種骨的孤獨。
某些習慣一旦養,原是無法戒掉的。
誠然,他也并不想戒掉。
只是……
一異樣的緒令俞安行口漲滿。
他下要去尋人的沖,披起,將房的燭臺一一點亮。
有滴燭淚一不小心滴落,剛好掉至他手背,他卻恍若未覺,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澄黃的暖照亮廳室,驅散了沉凝許久的黑暗。
就像,第一次,在他房里過的那一夜。
手里的火折燃盡,俞安行凝神看著手背上那滴早已凝固的燭淚,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到小柜里翻找起了祛除疤痕用的玉膏。
守在門外的元闌看著一盞又一盞接連亮起來的燭臺,側耳聽著屋里的響,忙敲門進來察看況。
跳躍的火下,他看到坐在桌旁低著眉眼給自己上藥的俞安行,有些詫異。
“……主子,您不是早就已經歇下了?怎麼又突然起來了?”
俞安行未應。
上好了藥,才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他。
“明日一早,將我風寒加重的消息傳出去。”
作者有話說:
(修改的時候我把這一章開頭的部分容挪到前一章去了,沒有看到的寶可以返回前一章的結尾噢~)
第73章 故
【七十三】
“……元護衛, 這湯我們姑娘不喝,您拿回去吧,下次也不要再送了。”
站在沉香苑的院門前, 小魚將裝著甜湯的食盒還給了元闌。
“可是……”
元闌看著那原封不的食盒, 回頭看了一眼閉的房門,有苦說不出, 卻也只能手接過。
他也不想送的。
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閉的房門,元闌無奈搖了搖頭。
如今自家主子和二姑娘兩人不知鬧了什麼不愉快, 他夾在中間, 倒里外都不是人了。
四月已畢, 將將夏,拂到臉上的微風裹挾著夏日特有的熱與燥。
炎炎的日下, 墻角那株芭蕉生機冉冉,垂落的葉片寬大,遮出了一片涼。
小魚從旁經過,回到椿蘭苑時,先抬頭往支摘窗下看了一眼。
自家姑娘仍同剛離開時那般,安安靜靜地坐在窗畔書案前對著賬本。
同在沉香苑時相比, 椿蘭苑的擺設自是要簡單許多。
書案一角的小香爐點著安神的淡香, 煙從爐鼎斜斜升騰而出。
幾步遠的長廊上新掛上了一串剛做好的竹風鈴,被風一吹,風鈴輕晃, 響聲悅耳,在煩悶的夏日里, 自帶上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閑適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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