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
即便的影子被投在窗欞的日拉長,稍稍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離俞安行也仍舊很遠。
俞安行不喜歡這樣遠的距離。
他未開口應青梨的話,只是又抵低低輕咳了好幾聲。
咳完,他微垂下頭,抬手著口,模樣瞧來虛弱至極。
眼角的余卻是眨也不眨,定定地落在青梨上。
他在靜靜等待著。
果然。
青梨很快便輕著步子行至床畔。
到逐漸靠近的氣息,俞安行面上笑意加深,有深深淺淺的漣漪在他眼底暈散開來。
青梨如同昨夜一般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雙手托腮與俞安行對視。
干凈的眼睛里盛著明亮的,像綴滿了一層細碎璀璨的星子般。
長眸盯著。
眉間似蹙非蹙,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擔心他。
但此時此刻,離他很近,而且確實在看著他。
俞安行盯著的眼睛,能清楚地看清的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
“我沒事,只是醒來時沒看到妹妹,作有些急了。”
青梨今日醒得早,一是被昨夜里的那個夢攪得有些心神不寧。
二來……則是想再回椿蘭苑看一下況……
只是才剛要踏過月門,迎面便遇上了從外頭走進來的元闌,堵了的去路。
從元闌口中得到他昨夜已將小魚帶到了沉香苑的消息,想了想,也就沒回去,只同元闌說自己是特意過來給俞安行摘花的。
青梨關切地看著俞安行,語氣里不無自責。
“我醒得早,念著兄長還在病中,怕擾了兄長,于是就先出去了。”
角噙著笑,俞安行看著青梨纖長的眼睫,淡聲開口。
“我上帶著病,日里都呆在床上,哪里會擾到我?妹妹下次若是早醒了,可要記得我。”
“好。”
青梨應聲,又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昨夜的事本就是意外,因著這意外才守了俞安行一夜,哪里還會再有下一次?
答應得很快,俞安行初醒時的消極緒消散了些,目越過青梨,掠向了放在案上的那幾支小白花。
同他前些日子在窗臺前看到的那幾支白花很像。
是了,那日說過的,過些日子會送花過來給他。
過了這麼多天,也沒忘。
青梨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起將那簇小花拿在了手上,遞到俞安行眼前。
“我記得兄長之前去椿蘭苑時,好似很喜歡這花,剛剛便特意在院子里摘了一些,好看嗎?”
纖纖的十指掩映在白的花瓣中,愈發顯出指尖泛著的那點紅。
俞安行知道的手很。
白花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他卻從中敏銳嗅出了夾雜在其中的、不太明顯的薔薇花的甜香。
目在花瓣間流連,俞安行緩緩點了點頭。
“好看。”
得了俞安行的肯定,青梨更開心了。
征得了他的同意,起到一旁的博古架去尋合適的花瓶。
博古架上形形的瓷擺得琳瑯滿目,尋不出一空余的地方。
雖瓷的數量瞧著多,但擺放得很是齊整,且被打理得很干凈,的表面上看不見一一毫的灰塵。
式樣眾多的花瓶被放置在博古架上的最后一層。
琳瑯滿目,有端莊大氣的斗彩玉壺春瓶,亦有致婉約的天藍釉花觚。
至于其他的,青梨便不出名字來了。
乍一眼過去,只覺一雙眼睛都要花了。
但即便如此,了花枝的裝點,單憑幾個禿禿的瓶子,再如何貴奢華,房間看起來也仍舊是了無生機的。
青梨挑中了一個淡雅的青釉素瓶。
拿起來問俞安行。
“這個如何?”
想,素白配上雅致的淺青,應是相宜的。
俞安行應聲過去,眉眼間也跟著漾出一層淺淺的笑意。
他卻本沒看手里拿著的是什麼,只看著。
“只要妹妹喜歡便好。”
他這般說,青梨便當他是同意了。
眼睫低低垂著,認真將手上的花到素瓶中,又再著下細細端詳著,調整了一下花枝的位置。
最后,將花瓶擺放到了俞安行床頭的桌案上。
這樣一來,即便是在床上,他也能清楚地看見。
瓶里的花枝在微風中輕輕前后搖擺著,一派生機的景象。
在這蕭索枯寂的冬日里,很是鮮活。
和一樣。
但和他卻很不一樣。
鮮活、生機這些詞,同他向來都沾不上邊。
目微移,俞安行看向站在一旁的青梨。
的眉眼里堆砌著笑意,雋秀又靈。
擺好了花瓶,青梨又提著裾坐回了床邊。
長眸瞇著,俞安行瞥了一眼手背上的傷痕,沖著眼前的人揚了揚手。
“這是妹妹替我上的藥?”
青梨點頭。
只是在說到這事時面上又不住有些支支吾吾的。
說來也是,昨夜本來只是想著闔眼小憩一會兒,結果不知怎麼回事,竟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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