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曜與德妃一臉震驚，太后與皇后的表亦是變了，們籌謀多日，此刻大局已定，本來任何事都不足以掀起風浪，卻不想，秦纓竟發現了十七年前的。

崔曜本還將信將疑，可見太后幾人神，也猜到秦纓所言不假，他立刻道：“竟有此事！太后好狠的心腸，義川長公主乃是你半個兒，你怎能下如此毒手？！”

鄭皇后一聽此言，忙梗著脖頸道：“縣主慎言，可不要因為今日這場面，便把多年前的舊事栽贓在太后娘娘上——”

李琨亦忍不住道：“縣主說的好生荒唐，我只聽聞皇祖母當年十分疼你母親，這些年，因你母親早逝，皇祖母待你也猶如親孫，你怎敢如此污蔑？州圍城，人人自危，皇祖母和父皇主持大局還忙不過來，憑何去害你母親？”

秦纓有些憐憫地看著李琨，“二殿下問得很好，但這其中原因，二殿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我只怕你下半生都過不安穩。”

太后語聲一厲：“云，你太放肆了！”

秦纓量筆，無畏無懼，又目一轉看向貞元帝，“陛下，太后為何謀害我母親，想來你也是明白的，時隔多年，又將同樣的法子用在你上，這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倘若五殿下與德妃也知曉真相，不知他們作何想……”

太后聽到此再也難忍，斷然道：“來人！將云縣主綁起來！”

秦纓眉峰一擰，可這時，卻是李琨上前一步擋在了秦纓前，“且慢，皇祖母，為何不讓云縣主說下去？什麼事會讓我半生不安？”

遠德妃與崔曜也是一臉茫然，德妃道：“太后害了你母親，與陛下有何干系？與我和玥兒又有何牽連？當年州城，陛下危在旦夕，他哪有氣力作惡！”

秦纓眼瞳微狹：“當年的陛下的確沒機會作惡，可這麼多年過來，他做的惡事可不比太后，貞元七年十月，當年的禮部侍郎謝正瑜辭回鄉，他們府中上下三十六口，除了獨子謝星闌之外，其他三十五人盡數死在云滄江的船難中，有人臨時頂替船工上船，為的便是滅謝氏滿門，卻不想，讓一個八歲的孩子活了下來——”

微微一頓，秦纓看向始終沉默寡言的杜巍，“定北侯，我說的可對？”

崔曜一呆，自想到了前幾日定北侯府的案子，他雖不敢置信，可今日這般場面，秦纓一言有差便難活命，絕不敢撒謊冒險。

秦纓繼續道：“當年九月，你忽然詔回京，為的便是陛下起了滅門之心，后來頂替船工，乃是趙燮安排，當年你們留了活口，這才有了前幾日的侯波案。”

崔曜咬牙看向杜巍：“竟真有此事？那死在定北侯府的災民，果真是當年那船工？這……這是陛下的意思？那謝正瑜當年，乃是陛下頗為重之人，陛下怎會……”

崔曜眸復雜地看向貞元帝，德妃愣了愣，也盯著貞元帝，們夫妻多年，德妃只需仔細一看神，便知秦纓所言真假，而很快，心底便有了答案。

杜巍古銅的面龐上一片晦暗，他看向秦纓，“縣主一會兒說自己的母親被害死，一會兒又說謝家滿門被滅族，縣主到底想說什麼？”

李琨亦道：“是啊，你說我祖母我父皇害人，你可有證據？”

太后定定地盯著秦纓，忽然短促地一笑，“云，今夜留在此之人，本還有機會活命，可你既既然開了這個頭，那他們一個個，都將會因你而死，你父親還在外面，你連他也不顧，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太后既有此言，便越發證明這兩件舊事的真相極為可怖，德妃與崔曜不知怎麼更不安起來，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李玥也滿眸驚疑。

這時秦纓慘笑一下，“至親之冤，不可不平，便是拼掉命，也要問問太后與陛下，這世道皇權為尊，卻便沒有公道與王法嗎？”

聽此言，太后眼底倒閃過一贊賞，窗外夜濃重，距離鄭欽城的時辰也還早，這漫漫長夜，有時間與秦纓耗一耗。

點了點頭，“也罷，也該讓琨兒知道一切了，不過哀家更好奇，這麼多年的舊事了，你是如何知曉的？你當真知道了前因后果？”

秦纓適才言辭頗有警示意味，卻也實在含糊，而過了這幾十年，連太后自己的記憶都模糊了，實在不敢相信秦纓如何能查明真相。

太后愿意讓說，那是再好不過，秦纓也朝窗外看了一眼，抬步，往那南墻靠近了些，輕吸口氣，語聲清越道：“這一切，還要從我無意之中，發現我母親和兄長死于中毒說起，這十多年來，我與爹爹相依為命，見他日日追憶亡妻，而我自己，卻沒有一點兒關于母親和兄長的記憶，于是，我起了查探舊事的心思……”

“查到蘇太醫邊的親隨，又查到那兩張方子和后來詭異死去的多壽太監，當時，我便肯定，謀害我母親和兄長之人，定是當年住在刺史府的哪位主子，尋常人，誰能讓宮侍為自己賣命，有怎敢義川公主？”

說至此，眉頭一簇，“但當年叛軍圍城，況危急，我怎麼也想不通我母親一個與世無爭之人會因何被害，直到，我知道了謝氏的船難乃是人為制造，而這滅門案，竟與定北侯府牽連在了一起……”

秦纓轉看向杜巍，“而這一切禍端的源，還真與定北侯府有不小的干系，大抵五十年前，西羌舉兵進犯大周，那場大戰持續了七年，后來，幸而有老定北侯杜淵帶兵退敵，可在那場大戰之中，杜淵也差點重傷而死，可幸好，有位神醫救了杜淵，杜淵對這位神醫恩戴德，回京之后，將此人推薦給了患有頭疾的肅宗陛下，肅宗陛下將此人召回京城，頭疾也果然被此人治好，于是一道令，封此人為醫，令他舉家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