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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 第48頁

折騰到半夜,荀白翻了兩次,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拿起手機,打開聊天頁面,手指晃幾下,最終作罷。

他應該已經睡了。

荀白剛這樣想,藺知宋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他說,我很想你。

這算是心靈相通了嗎?

荀白笑出聲來,想了想,給藺知宋發了條語音過去。

“我也是。”

半分鐘后,藺知宋打了電話。

先開始兩人都是沉默,后來,藺知宋說:“今晚讀《逍遙游》吧,你上次說這個很催眠的。”

非常自然的過渡到讀書這上面,沒有一句多余的繾綣的話語,就像往常一樣,快睡的時候,藺知宋為讀一篇文章,等睡了,他關掉燈,跟說晚安,自己也躺下了。

就像對方還在邊一樣。

荀白對于《逍遙游》的催眠功效,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高中時學過那麼多文章,背也背了那麼多,就是那一篇折磨的荀白想撞墻。

實在是太繞了。

那邊一句句念著,荀白眼皮子愈漸沉重,想,這樣一輩子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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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永遠記得,永遠喜,永遠不會變。

維持著這樣的模式,荀白后面幾天睡的還算不錯。

喻瑛約出去玩神的。

除了,買東西結賬時喻瑛順手拿的計生用品。

面對周圍人的目,喻瑛毫不在怕的。

干嘛了,誰不做啊,這有什麼的。

甚至還要塞給荀白,“你要不要?”

荀白立馬搖頭,目著堅定。

喻瑛雖是詢問,也沒有太在意的意見,直接塞進包里。

萬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到時候兩個人都還得

本來玩的還開心的,消失許久的荀何又出來,打電話荀白回家。

“干什麼?”

你回來你就回來。”荀何語氣不善,荀白不知道他要鬧什麼,只得匆匆跟喻瑛說自己要過去。

喻瑛問:“要不,我陪你一起過去?”荀家那家人,真沒有什麼好,萬一姐姐被欺負了怎麼辦。

不等荀白回答,喻瑛已經做出了決定,拉著人就跑。

回了寶生胡同,荀白道:“那你先去藺家等我,我一會就來。”

“好的。”

荀家今天只有荀何跟荀時程在,莫宛如和好友出去喝茶,荀時昱在律所上班。

面對這個住過三年的家,荀白沒有太多的進去后坐下,問荀何:“我來有什麼事?”

荀何今天覺有些惻惻的,他同荀白對視著,問:“你跟知宋最近怎麼樣?”

“很好。”

荀何聞言,臉沉了沉,拿了張照片放在面前。

和葉池在醫院的那次,角度很好,卡在了葉池扶時,姿態顯得很親昵。

荀白眼神一凜,“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

真的好笑的,荀白仰頭看著荀何,說:“那次我生病了,是藺知宋跟葉池陪我去的醫院,當時藺知宋有事,葉池留下來陪的我,我沒站穩他扶了我一下,怎麼了?”

荀何就聽不慣這嘲諷的語氣,“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不要整些有的沒的。”

荀白要被氣笑了,這是懷疑跟葉池了。

終于忍不住,站起來,沒有毫的客氣,覺得也不需要客氣了。

“你是對自己的出軌基因太有自信了嗎?”所以才會無厘頭的懷疑自己的兒。

荀何被激的不輕,臉大變:“你!”

“你還想打我是嗎?”

荀白從來沒覺得,荀何這麼可笑過,他自己道德淪喪還非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他一樣。

葉池是跟藺知宋共同的朋友,這太侮辱人了。

“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兒吧。”荀白問了這麼句,最近緒一直都抑著,有個突破口就怎麼也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間迸發出來,問了荀何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你記得我生日是哪天嗎?”

荀何不懂扯這些干什麼,沒好氣的回:“不就是立夏嗎!”

因為是節氣,很好記的。

荀白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忍了忍,沒眼淚流下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嗎?”

荀何看向,“你媽……”

“我媽讀詩經,喜歡《蒹葭》篇,蒹葭蒼蒼,白為霜,沒錯。”

“可是我之所以,是因為我出生在白那天。”

荀白心一片愴然,這些年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那就再告訴你一件事,立夏那天,是你兒子荀時程的生日。”

說這話的時候,荀時程就倚在門邊,他面無表,眼神空的看著前方,好不容易眼神聚焦的時候,慢慢看著荀何,他覺得他好陌生。

厭惡荀白很多很多年了,就是在這樣一刻,他生出了同病相憐的覺。

荒唐又可笑。

荀白對于荀何出來的愕然,只有深深的厭惡。

罪魁禍首明明是他,可傷害一點都沒落到他上,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在為他的錯誤承擔后果,嘗試自殺的莫宛如,已經死去的荀白的媽媽,還有兩個孩子被忘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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