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出個所以然,秦歡也不能為難別人,道了聲謝,有些失落的上了騾車。
這兩年來,不僅把對方當做客人,還當做是可以傾述的知己,如今突然消失了,又怎麼會不沮喪。
回到家中,將這兩年來,那人寄來的信箋全都仔細的收攏好,一字一句看了又看。明明從未相見,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卻總覺心口缺了一塊。
拿著最后寄來的那封信,認真思索這則字謎的含義。
獨臥看山初月斜。
這到底是何意?秦歡左右的看了十幾遍,還是猜不出其中深意,只能小心地放進了錦盒里收好。
當晚居然還夢到了,夢里隔著一片霧海,好似看到一個影站在樹下提筆寫字,但看不清那人的模樣,想靠近,可兩人之間好似有道屏障,怎麼都越不了。
等到醒來,有種悵然若失之,總覺得夢里的人有種悉的親切,可又看不清到底是誰。
真是神又古怪。
秦歡說到做到,第二日起,便堅持的去縣丞府照顧沈鶴之,喂藥換藥,曾經他是如何照顧的,便一一的還回去。
雖然上藥的時候,還是會不適應的皺眉手抖,但像第一日那般失態是絕不會了。
真的就像個侍疾的小輩,在照顧舅舅。
沈鶴之傷口疼,會張的找大夫,沈鶴之不舒服的翻,也會親力親為的搭把手,大到換藥小到膳食,都會仔細的過問。
這與沈鶴之想象中的全然不同,可就算覺到的疏離,也無計可施。
樣樣都做到細致完,便是要挑刺也挑不出來,會和你說話,甚至是玩笑話也會接,只是有種若有似無的距離存在。
唯一的缺點就是,看著他的眼里不再滿是意了,只有關心。可這也不能說是缺點,他總不可能對著秦歡說,你能不能重新喜歡我?是想想都覺得可笑。
畢竟當初拒絕的人是他,說了絕不可能喜歡秦歡的人也是他。
如今,就算秦歡喜歡別人,就算只把他當舅舅,也都是他該得的,只能把一切惡果吞進肚子里,自己承。
沈鶴之了傷,整個縣丞府都封了,外界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他每日只能待在臥房,偏生他不是坐得住的人,躺得久了就想下床走。
這日,還未到用午膳的時辰,秦歡去小廚房看了眼熬的湯,一回來就發現沈鶴之不知何時下床,坐到了書案邊,手里還在在寫些什麼。
“舅舅,大夫不是說了,您還不能下床,至要再過四五日才行,您要看什麼寫什麼,就和同福說。”秦歡擰著眉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沈鶴之這才不得不放下了筆。
“已經不礙事了,大夫都這般,喜歡夸大其詞,我的手腳都好好的,能不能下床,我心中有數。”
秦歡把手里的瓷碗放下,扶著他躺回去,“舅舅以前不是總教訓我,該聽大夫的話,怎麼到自己上就夸大其詞了。”
秦歡算是個小藥罐子,從小到大吃了不知道多藥,一開始是不會說話,后來能開口了,又因為在大雪天跪的了寒氣,每到冬日大病雖與但小病不斷。
吃藥倒是乖,就是在屋里待不住,喜歡溜出去,也不是真的要玩什麼,便是看兩眼外頭的雪松,也滿足。
為此,沈鶴之教訓了好多回,后來為了哄,兔子抱進了屋,養在盆栽里的雪松也搬進了屋。誰能想到,如今這話卻從的里說出來了。
“后廚熬了湯,舅舅嘗嘗。”
沈鶴之緩慢地舉著勺子,往里送,看得秦歡直皺眉,等了等還是上前接過了勺子。
看秦歡一邊絮絮叨叨,又不得不給他喂湯的樣子,沈鶴之有些想笑,又覺得自己有些可恥,如今都要用這樣的法子,才能引得的親近了。
可明知道這樣的手段卑劣可恥,他卻樂此不疲。
“南越來的使臣再過不久便要進京,我也不能多留,再過兩日便得準備回去了。”
秦歡手上的作頓了頓,面上不顯,“兩日?舅舅的傷如何能趕路。”
但這確實是沒法耽擱的事,想了想又道:“到時候讓同福將馬車多鋪兩層毯子,不要太過顛簸應該可以。”
“阿妧真的不跟我回去?”
“不了,桃花塢里還有好多事,今年新栽下了一片桃林,我還打算在后院再蓋間畫房。舅舅還未見過重建的桃花塢吧,下回可要瞧瞧,定會大吃一驚。”
沈鶴之被褥下的手指輕輕勾了勾,雖然早就知道不愿意走,只不過是前幾日的失態,讓沈鶴之以為有了機會,如今看來,還是他多想了。
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這樣也好,此番回京悉數未定,他也不希秦歡這個時候跟他回去。
還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了,再接回京才好。
“好,等我的傷好了,便去瞧瞧。”
只可惜,還未等到他傷好落地,便先一步的啟程回京了。
兩日后的晌午,秦歡站在縣丞府外,看著留下的同福,才知道沈鶴之一早回京了,甚至連和道聲別的功夫都沒有。
“怎麼走得如此匆忙?”昨晚不是還說想嘗嘗制的茶,特意帶來了,結果沈鶴之卻走了。
“朝中有事,離不得殿下,還主子理解,殿下還給您留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