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得很近,近到能聞見他上冷冽的淡香,以及在腳踝上冰冷的手指。
過往那將近十年的景里,沈鶴之每次出現在面前,都像座巍峨的高山那般高不可攀,從未見過他屈膝彎腰,如此伏低做小的樣子。
秦歡忍不住的走神,直到他的手指到磕著的傷口,才下意識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不是在做夢,是蹲在面前的人,真的是沈鶴之。
秦歡立即往后退了兩步,神冷漠的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就算是沈鶴之又如何,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亦步亦趨跟著他的秦歡了。
那眼神,就像是最鋒利的刀劍,刺在沈鶴之的心口,這比罵他打他不見他,還要他無法忍。
的眼里本就沒有他。
正好這時,玉香也開了攔著的人,小跑了過來,可不認識什麼太子不太子,戒備的將秦歡護在了后,“哪兒來的登徒子,還不快走開。姑娘,我們快走。”
屋的人看到這樣的變故,哪里還有人敢攔,當路過榮安縣主邊的時候,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飛快的后退,將路給讓了出來。
笑話!這可是能讓皇兄蹲下腳的人,怎麼敢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回到半個時辰前,掐死自己。
而那邊秦歡已經毫無留的出了門,沈鶴之也沒再開口,只是跟在的后,見下石階時有些站不穩,立即手去扶。
卻被秦歡不著痕跡的給躲開了。
“阿妧,跟我回家。”
曾經最喜歡最癡的小名,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讓秦歡有了片刻的恍惚,但很快又回過神來。
聽見自己冷靜疏遠的聲音道:“舅舅忘了?阿妧是名,如今我已經長大了,已經沒有阿妧了,只有秦歡。”
第35章 嫉妒(補)
沈鶴之手想要去牽的手, 就像是以前小時候那樣。卻發現長高了,不再是那個抱著他的腰只會哭的小孩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長大了及笄了, 但總覺得不真實, 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的認識到, 不能再將當個小孩來對待了。
“阿妧,跟舅舅回去。”
舅舅。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喊他了。
“舅舅。”的聲音有些飄忽, 好似春日枝頭風中過的風, 看不見不著。
秦歡的作微頓, 可也只是轉瞬即逝,的聲音未變, 還是記憶中又甜又的樣子,只是說出的話,卻與曾經早已不同了:“舅舅說的是回哪去?我的家在這, 我能去哪?”
“回京城,你若不想住在太子府, 我在京中另外為你建了個新院子, 有桃樹有兔子, 有你喜歡的所有東西, 我帶你回去看看, 好不好?”
“舅舅。不必了, 你說的現在桃花塢里都有, 又何必要費勁多跑一趟呢?”
“你孤在此,我不放心,在京中, 萬事我都能照看著你。”
照看?就是一年有半年在外,半年在宮中,這般的照看?
秦歡翹了翹角,笑眼盈盈,可笑卻不及眼底,“舅舅的好意秦歡明白,這麼多年,全靠舅舅照顧我,好在如今我已經長大了,今后的路我能自己走。多謝,舅舅。”
這兩年多來,沈鶴之無時無刻不再后悔,后悔當初自己未曾顧及的面的真心,傷了秦歡,他想彌補,想帶回去。
若是不想嫁人那便不嫁,想做什麼都可以。
唯獨喜歡他這件事,他不能。
他看著長大,他是不可能違背禮數,不顧世俗的眼,愧對已逝的爹娘,做出這等事來的。
這世間對子的惡意太大,尚小還不明白,若他們真的在一起,世人對他只會艷羨的說句艷福不淺,對秦歡卻會有更多輕慢調侃的字眼。他又如何舍得秦歡半點的質疑和穢語。
至于他的心思,與這些比起來,并不重要。
他這兩年雖皆在邊關,卻時刻關注著的生活,待到戰事停下,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江南,想要帶回去。
眼前人明明是在笑,有禮有節乖巧聽話,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可沈鶴之卻覺不到毫的笑意,他寧可秦歡裝作不認識他,或是撒耍脾氣的鬧上一番,這都說明還很在乎。
但這會疏離的笑著喊他舅舅,卻正是說明是真的放下,不在乎了,真的只把他當舅舅。
這明明是沈鶴之想要看到的,對他不再有執念,不再有男之,像是所有的長輩和晚輩那樣相,他卻又有些不習慣了。
秦歡恭敬的行了個大禮,還笑盈盈的邀他去做客:“舅舅公務繁忙許是不得空,若是有閑暇了,可以來桃花塢賞花品茶。那秦歡就不打攪舅舅,先回去了。”
玉香才懵懵懂懂的明白過來,這不是什麼登徒子,著腦袋規矩的喊了聲舅老爺,而后扶著秦歡朝前離開。
沈鶴之出的手掌僵在了空中,最后慢慢地收垂落,抿著沒開口。卻又跟了上去,不管如何,還愿意喊他一聲舅舅,他便有責任照顧。
正當他在想,該如何哄好鬧別扭的小孩,就見街口傳來了馬蹄聲,下一刻,一匹棗紅的烈駒橫在了兩人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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