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衍：「……我現在就準備送回家。」

林靳墨：「我爸我媽都已經回房間休息了。你回來的時候，直接把送回房間，小聲點，要是驚了我爸媽，你完蛋了。」

厲君衍：「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又看向副駕駛的霍子衿，嘆息了一聲。

說起來。

他記得，霍叔叔酒量不錯的，怎麼到了這裏，卻酒過敏了。

所以……

酒量不會傳，但酒品會？

霍子衿這會兒直地躺在副駕駛，瞪大著眼睛，眨眨地看著車頂，突然又閉上，然而，閉不過幾秒鐘，又徐徐地睜開，睜到最大，彷彿是大腦正在試圖開機響應。

最後，開機失敗，眼皮又一下子垂落了下去。

不得不說……

喝醉的樣子……還好笑的。

厲君衍想笑，卻又忍住了。

車子駛出地庫，上了馬路。

霍子衿開始鬧騰起來。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

「數不清到底，多鴨……」

搖頭晃腦地唱著小時候唱過的兒歌，反覆循環。

厲君衍忍不住問道：「你會唱別的歌嗎？」

霍子衿努了努：「我想想哦！」

腦袋突然點了點，又冷不丁開始哼唱了起來：「

心裏種下一顆種子噠啦滴噠啦~

它能實現小小願有神奇魔法~

聽說每個小孩都想要得到它~

準備好啦哦呦一起探索吧~

這顆種子在我心裏快要發芽啦~

每天我都為了它而更加努力呀……」

厲君衍：「……」

為什麼都是兒歌？

難道，只背了兒歌的詞？

還是說，這些歌經常唱，所以刻在了dna里，哪怕喝醉了，也能張口就來？

「爸爸……」

霍子衿冷不丁喊了一聲爸爸。

厲君衍嚇地一激靈，到了紅綠燈路口，他踩了剎車，懷疑地看向，卻看到趴在車窗上，對著窗外的一個男人指了指：「快看，那是我爸爸……」

厲君衍按住了的手：「不要認爸爸。」

霍子衿卻認真道：「真的真的……那就是我爸爸……還有，我大哥！」

厲君衍好奇地湊了過去。

馬路邊，一個穿著老頭衫的老大爺佝僂著背站在路邊。

厲君衍：「你說，他是你爸？」

霍子衿認真地點點頭，小臉紅撲撲的，看向他的眼睛眨呀眨。

厲君衍：「那你大哥呢？」

霍子衿又朝著老大爺的方向指了指：「看……」

厲君衍又認真看去。

老大爺邊沒見著另一個活人，倒是他手裏牽著一條遛狗繩，一隻短柯基正在草叢裏歡快地蹦躂著。

厲君衍「哼哧」一聲，抿了抿，想笑卻忍住了：「哦，這是你大哥。」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柯基正在樹叢旁嗅來嗅去，時不時警惕地豎起耳朵，張四周。

老大爺一邊活著筋骨，鬆了松背，旋扭著，看起來神奕奕。

霍子衿突然降下車窗，將腦袋探出去，朝著老大爺熱地揮了揮手：「爸！！」

厲君衍嚇了一跳，連忙捂住的，將扯了回來，趕升起車窗。

霍子衿掙扎著要鬆開他的手：「你幹嘛呀？」

厲君衍：「……你確定那真的是你爸爸？」

霍子衿點點頭：「對啊，我爸爸，和我像吧？」

說完，朝著他出了一排雪白的貝齒。

厲君衍差點破功了：「好了，別說胡話了。」

綠燈亮了。

厲君衍踩了一跤剎車，餘卻瞥見霍子衿的臉仍舊在車窗上，依依不捨地對著老大爺的方向揮了揮手：「嗚嗚，爸爸再見。」

委屈地坐在車上，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爸？」

厲君衍：「嗯……沒有啊，我很喜歡。」

霍子衿：「不行！爸爸是媽媽的！你不能喜歡，他已經結婚了！」

厲君衍：「……不是那種喜歡。」

雖然不想和一個喝醉的那麼認真，但他還是忍不住要解釋一下。

厲君衍有些擔心道：「你難嗎，想吐嗎？」

霍子衿憋了半天，又突然歡樂地唱了起來：「okgo來吧來吧！okgo來吧來吧！勇氣大發……」

厲君衍：「……」

算了。

……

香榭麗宮。

車子停穩之後。

厲君衍聽了霍子衿說了一路胡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喝的不是酒，是興劑。

他見過喝醉倒頭就睡的，也見過那種喝醉的大大吵的，卻沒見過這種，一路上，小嘰嘰喳喳不帶停的。

厲君衍抱著到了門口，輕輕地推開門。

客廳黑漆漆一片。

霍子衿掙扎著：「放我下來……」

厲君衍叮囑道：「不要吵，噓！」

霍子衿也將手指堵在上：「噓！」

黑黢黢的玄關，的眼睛卻亮亮的，水漣漣。

厲君衍著，心了，將放在了地上。

霍子衿走了進去，環顧四周，抓了抓頭髮：「這是哪裏。」

厲君衍：「你家。」

霍子衿：「哦！可是我什麼也看不到啊……」

夜盲很嚴重，喝醉了當然不例外，站在玄關還好，一走進來，就是眼前一片手不見五指的黑。

厲君衍抓住的手，同時將皮鞋在玄關。

二樓通鋪地板，他擔心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靜。

霍子衿突然原地盤坐在了大理石地面，最後，直接四肢展開倒在地上：「晚安瑪卡卡！晚安，唔西迪西！」

說完，眼睛一閉，竟睡著了。

厲君衍：「？？？」

他走過去，蹲在邊，輕輕拍了拍的臉：「？醒醒。」

霍子衿安靜地閉著眼，一不，竟是真的睡著了。

厲君衍了山，覺頭疼。

以後再也不讓喝酒了。

他走過去，攔腰將抱在懷裏，朝著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厲君衍冷不丁忘了……

的房間是在哪一間。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太直跳，眼前一排排房間門，彷彿如同盲盒一般在等著他開啟。

這要是僥倖開對了，皆大歡喜。

這要是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