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對趙惠蘭不聞不問,莊子逸和莊明禮便覺心寒齒冷。
然而他們又怎麽曉得,更讓他們心寒的,還在後麵。
莊玉瑤明明知道趙惠蘭如今是有多淒慘多人人喊打。
卻不管不顧,眼裏好像沒了這個母親一般,一門心思隻撲在沈從安上。
趙惠蘭惡毒的名聲。是被人刻意宣揚的整個邵京城都人盡皆知的。
莊玉瑤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
把這件事宣揚得這麽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家小綿羊陸綰綰。
當日莊婧溪被冤枉的時候,陸綰綰並沒有出現在府衙。
是將趙惠蘭這些年對莊婧溪所做的缺德事寫在紙上,像是講一個故事一般,節一波三折,讓人看著罷不能。
總之看完就讓人隻記住了趙惠蘭有多惡毒。
也讓人慶幸莊四姑娘莊婧溪及時止損。
不然落在這樣惡毒的母親手裏,隻怕命還難保呢。
派人將這些東西送到了邵京城最有名的幾個說書先生手中,又付了對方銀子。
自古以來聽這些熱鬧戲的人,是數不勝數。
這麽一作,關於趙惠蘭的事,瞬間在邵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而莊玉瑤也不知道是聾了還是瞎了的緣故,竟然像是什麽也不知道似的。
或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亦或許是覺得,從趙惠蘭對著說出了那麽惡毒的話之後,對方就不是母親了。
之前莊崇山耳提麵命,警告莊玉瑤日後莫要再癡心妄想,隻安心在家裏繡嫁準備嫁人。
或許是老天爺都想讓死心吧。
莊玉瑤麵容盡毀,對外界消息一問三不知的那個月,沈從安已經迎娶了周王妃過門。
這周王妃不是別人。
正是之前與莊玉瑤苦苦相爭的秦清。
莊玉瑤傷心絕。
然而整個莊府無一人安。
莊崇山把莊玉瑤的親事全權給了秋屏。
秋屏自然不會讓莊玉瑤嫁得不好,畢竟這樣會落得一個惡毒的名聲。
可也不會讓莊玉瑤嫁得太好。
畢竟莊玉瑤這種子的人,倘若一得了勢,是一定要想辦法踩回來的。
秋屏才不會傻到給自己樹立一個這麽潛在的威脅。
不過中規中矩,男兒家人品尚好,沒有什麽七八糟的不良嗜好。
家境也尚可,不至於讓莊玉瑤吃不上飯,但是這輩子都難有什麽再往上爬的機會的人家就是了。
而莊府如今這個名聲,想要找到這樣的人家,其實都還是大海撈針呢。
但是莊玉瑤一貫心高氣傲。
從前拿著金飯碗吃飯的人,如今讓用回缺了口的破碗,那如何能夠甘心?
何況之前沈從安對莊玉瑤那一個海誓山盟。
如今不聲不響就娶了別人,娶的還是莊玉瑤除莊婧溪以外最討厭的人——秦清。
這讓莊玉瑤如何能夠甘心?
尋了一個機會,終於從莊府跑了出來。
跑到了從前和沈從安經常見麵的地方。
想問問沈從安為何要這樣對待。
想要沈從安給一個說法,給一個代。
同樣也想知道沈從安做這些是不是都是被迫的。
是不是他真的有什麽苦衷?
莊玉瑤一出府,沈從安派過去盯著莊府的那些人,立刻就報告給他了莊玉瑤的行蹤。
沈從安原本還在著手調查孫家兄弟的行蹤。
聽聞此事倒是放下了手裏的事,換了一顯得他溫潤如玉的裳,往從前經常與莊玉瑤見麵的地方走去。
他角帶了一譏諷。
從前趙惠蘭對莊玉瑤如何,他也是看在眼裏的,如今趙惠蘭都這個樣子了,莊玉瑤居然還有閑心記掛什麽兒長。
真真是一個好兒啊。
不過等見了莊玉瑤,他又立刻去了這份譏諷。
而是讓自己的顯得克製忍,又有一種難以抑製的深往外流。
他齒微抖,一瞬之間眼眶就紅了,他似乎是沒臉見莊玉瑤,偏偏自己又克製不住的想,於是說話的聲音就有些,“瑤瑤——”
莊玉瑤一見著沈從安,便覺得連日裏的委屈全部如水般湧出。
瞬間淚流滿麵,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眼神帶著幾分控訴,帶著幾分委屈,“從安哥哥,你從前明明說好隻娶我的,如今為什麽又娶了秦清?”
“你明明知道一直欺負我,你明明知道對我不好,你還要娶!”
“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我今天過來就是要跟你劃清界限的!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你這個負心漢大騙子!”
在委屈落淚的時候,沈從安早就將抱在了懷裏。
沈從安幾乎是要將莊玉瑤融進骨中,他痛苦地閉上眼,“瑤瑤,你生氣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說永遠都別見我。”
“這樣對於我來說太殘忍了,瑤瑤,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你別說這樣的話,算我求你了。”
他瞧著深不能自抑,然而眼眸深卻是無盡的冷漠,甚至還帶了幾分輕諷。
可惜莊玉瑤瞧不見。
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踏沈從安編織好的那張網,一步一步的踏深淵。
抹著眼淚,“你本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我爹不要我了,我娘也不要我了,我的哥哥都被莊婧溪那個賤人迷,他們都不要我了!”
沒有人知道有多委屈。
所有人都在說任。
都在警告不要癡心妄想。
可是憑什麽呢?
憑什麽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不能擁有了!
莊玉瑤越想越傷心,隻覺得自己似乎是全世界最淒慘的人。
像是一隻被人拋棄了的犬,隻能在雨中舐傷口。
越說,眼淚就越來越洶湧。
直至最後一直捶打著沈從安的背,崩潰地哭喊道:“我知道最後連你也會不要我的,你現在又來說這些話做什麽!”
“沈從安,你就是個騙子!”
“我恨你!要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上你就好了,你放開我!我看見你我就難,你騙了我!你娶了秦清,你也會幫著們來欺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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