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又道:“你現在是徹底和狙擊掰開了,武將到文,可惜了!”
自香港回來,欒逍決定轉崗,也曾捫心自問過:值得嗎?可惜嗎?正確嗎?他的心告訴自己:這是最正確的決定。也許經過心理治療,他的況會好轉一點,可是萬一出任務時,他掌控不住自己的手和心呢?不行,他不允許萬一,這是對任務的尊重。當他有這樣的顧慮時,他就已經不適合做一個合適的狙擊手了。
接到新聞事務局的調令,他是愕然的。現任的三位新聞發言人,年齡最小的四十多歲,將軍銜,他這差距,從哪方麵看,都是一座天塹。但是,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他隻能咬牙接。力也是力,努力就行。
程書記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寬道:“不要有思想包袱,不是讓你現在就上崗,慢慢來。其實也沒啥,你以前出任務時,是麵對一個人,現在不過麵對一群人。以前麵對的是對方的,現在麵對的是對方的話筒,差不多。”
這差很多,好不好?一旁的書看著首長,啼笑皆非。
欒逍倒像是欣然接,立正敬禮:“是,保證完任務。”
程書記滿意地點點頭:“放鬆,放鬆,不要那麽拘謹。對於把你調來,你們院長沒說啥吧?我估計他肯定極不願,這一下子了兩員幹將,損失很大啊!”
“兩員?”欒逍不明白。
“哦,這事你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要傳開了。你和諸航大校共事的時間不短,你評價一下,是個什麽樣的人?”程書記太想找一個人好好地聊聊了,他不能和卓紹華首長暢所言,欒逍卻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書輕輕歎氣,諸航大校退役一事,首長像是被刺激得不輕,唉!
欒逍愣住,難道諸航也被調來新聞事務局了?的份好像不太適合吧,格······也不適回。欒逍無法腦補諸航麵對記者們的長槍短炮時的畫麵,有些記者提出的問題刁鑽、尖刻,諸航估計當場就能把他們炸末。
“不要一味地說好話,實事求是。”程書記強調道。
欒逍沉道:“諸大校的專業,我是外行,沒有資格評價。和共事,給我的覺是個非常理的人,判斷力極快、極準,一般人無法超越。”
“理?”程書記像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理的人會辭職、提前退役、離婚?”
欒逍的心猛烈地咯噔了一下,兩道劍眉慢慢蹙起,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首長,這一切恰恰說明了理到極點。據我了解,諸航大校很喜歡現在的工作,的婚姻也非常幸福,沒有理由如此‘無理取鬧’。可是偏偏這樣做了,那是因為這些都是的肋,不得不如此。隻有砍掉肋,才能無所顧忌,畢竟軍人的份束縛太多,對婚姻的在意,讓瞻前顧後。”
“離了婚,孩子就不是的孩子了?”程書記不敢茍同。
“當然是!如果我沒有猜錯,孩子應該是歸卓紹華首長養。信任卓紹華首長可以把孩子們護得好好的。如果不離婚,就無法從軍區大院搬出,就必須做一個稱職的媽媽,必須做一個得的首長夫人。”
程書記側著頭,心裏麵有搖了:“你講得是有些道理,但還是有些地方說不能啊,你說一對夫妻好好的,突然離婚總得有個理由吧!”
“有,遷怒。諸航大校的姨侄,他的友在國失蹤,都一個星期了,沒有一點消息,諸航大校覺得首長沒有幫忙。”
原來源通在這,真是一葉障目啊!“這件事······”
“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欒逍篤定道。
程書記上下打量了欒逍兩眼:“你對的能力倒是很信任。”
“首長不也是麽?”不然怎會如此糾結。其實程書記應該早就聯想到了,隻不過不願接。退役、辭職都不是兒戲,雖然萬不得己。
程書記忍痛割道:“罷了,我也不拖後吧!”人家卓紹華首長都那麽果斷,他又何必斬不斷理還,隻是啊,這一馬放出去,野慣了,後麵就束不住了。程書記還是有自己的擔憂,不過,這話他不會說給欒逍聽的。
夜涼如水,夏蟲在牆角低聲鳴。
卓紹華站在臥室裏,他從沒覺得是如此的空。一個人,原來是這麽多啊!
“爸爸,”帆帆抱著個枕頭站在門外。
“你還沒睡?”卓紹華看了下時間,都午夜十二點了。
“睡了,但沒睡著。爸爸,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帆帆裏說著,人已經自發地走到床邊,在諸航常睡的位置上放上自己的枕頭。
卓紹華眼中笑意溢滿,正要說話,門外噠噠地響起一串腳步聲。兒一小碎花的睡也衝了進來:“爸爸,我也要和你睡。”
怕卓紹華不答應,忙又說道:“我已經很久不尿床了,不信你問唐嬸,還有,我有刷牙,我不打呼嚕,不踢被,我很乖很乖的。”
卓紹華大笑出聲,抱起兒放在床上:“好吧,今晚我們三個人一起睡。”
兒很幸福地占了最中間的位置,一邊是爸爸,一邊是哥哥,開心得不知道怎麽好,一會兒要講故事,一會兒要唱歌。
帆帆卻很安靜,麵對天花板躺著,不時側過臉看一下卓紹華。
“想媽媽了?”卓紹華親親兒的臉腮,帆帆的頭。
帆帆搖了下頭:“大姨會把媽媽照顧得很好的。”可是,不知怎麽,還是會擔心。
兒接過話:“媽媽去打小怪。”很是自豪,還做了一個狠狠打人的姿勢。
“爸爸想媽媽嗎?”帆帆問道。
“想呀!”
“我也是!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能回家?”雖然他不需要幫媽媽輔導功課,可是媽媽不在,做什麽都不能專注。
兒覺哥哥真笨:“媽媽打完怪就回家啊!”
怎麽會有這麽個白癡妹妹呢?帆帆了下兒的脖子,幫把被單拉拉好。他想起以前媽媽離開過的幾次,第一次,他還是個嬰兒,沒有什麽記憶,聽爺爺說,他想媽媽時就會讓人去開電腦,一開媽媽就出現了。第二次,他記得很清晰,媽媽走了很久,爸爸急得瘦了一大圈,直到媽媽通過《小鴨找媽媽》的遊戲,才傳來訊息,然後被解救回國。可能就是從那一次起,媽媽一離開,他就自然的神經繃,覺要發生什麽大事。
“爸爸,沒什麽事吧?”他握住爸爸的手,掌心溫暖、幹燥,這讓他忐忑的心安定了一點。
“一切都很好。”卓紹華的笑意溫和,“相信媽媽!”
帆帆把心款款地放下,兒打了個嗬欠,他也困了。不一會,兩個孩子都睡著了。卓紹華隻留了一盞臺燈,借著臺燈的束,他寵溺地看著兩個孩子,聲道:“為了你們,媽媽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震起來,他拿過來,是書的電話。
“首長,剛捕捉到一條消息,藍鳶尾花重出江湖了。”
藍鳶尾花,久違了!花語是什麽的?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致的麗,可是易碎且易逝!
卓紹華翹起角,嗬——
江湖,古代春秋時期道家哲學發明用詞,本意是指廣闊的江河、湖泊,後被衍生為“天下”的意思。
何為天下?淺薄地解釋,大概就是蒼穹之下。蒼穹,怎麽也得是6000公裏以上吧。當高度接近6000公裏,這時地球在人眼的視角接近60度,你會看到地球是個球。
是的,現在的天下不再是《三國演義》裏開篇話“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而是全球、全世界。
全世界現有主權國家195個,地區38個,雖然國與國之間沒有用城牆相隔,卻也是有嚴格的國界線的。想出國,你得有簽證,要過海關,要悉人家的語言。可以暢通無阻的,是音樂?哦,音樂是無國界,可是音樂還有民族音樂和古典音樂之分呢,樂譜也有五線譜和簡譜幾種,唯有黑客界。
黑客界是真正的江湖。
好像黑客界也是有品格之分的,有紳士,有流氓。紳士是指那種醉心於計算機技、水平高超的電腦專家,流氓就是一味隻知道攻擊的破壞狂,比如號稱“頭號電腦黑客”的凱文,他黑客經曆的傳奇讓全世界為之震驚,可是黑客界卻以他為恥。他的技一般,做事卻無下限,進攻是他最大的興趣。
藍鳶尾,那麽素潔高雅,做不了紳士,怎麽也得是個淑吧!
淑也瘋狂!
可惜江湖人才輩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浪又前浪······藍鳶尾不過在N年前短暫出現過,浪花都沒掀起幾朵,除了“有心人”,在黑客界真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無所謂,當昆侖山脈的一條小溪流順著山穀緩緩而下時,誰會想到有一天它會為長江。
不到一周時間,藍鳶尾在淺海、深海裏開得滿山滿穀、滿岸滿堤、滿院滿徑。
在很多人的認知裏,想植計算機病毒,必須借助於網絡。可是一些國家級的安保項目,安全等級相當高,設施部網絡通過理隔絕,不連外網,想攻擊,難於登天。
藍鳶尾功地破了天。
網絡進不去,可以人為攜帶。這個“人為”是在係統建立之初,病毒就植件之中,開始它的潛伏期,一段時間後,開始覺醒,接著展現它卓越的攻擊力。
這是某個超級大國N年前針對某個地區的局勢,對某國實施的一個絕計劃,就這麽被輕輕鬆鬆揭了。
舉世震驚,原來病毒能有如此的蔽、複雜與巨大的殺傷力。
沒有再驚,隻有更驚。
接著日本東京一家比特幣易所曾在某年發生的一起因黑客攻擊而遭遇大量比特幣失竊的事,也被揭了。
接著某國沙漠深一家的生化研究所正在研發的某某生化病毒已經進第二階段,這個病毒一旦泄,將會對全世界造毀滅的災難。這個項目也被輕輕鬆鬆擱在了海麵上。
政治、金融、科研······一個接一個,藍鳶尾,就像一個俏皮的小猴子,看見了一塊的玉米地,快樂地掰一個扔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程書記覺到自己的那顆老心髒快撐不住了,他再一次去了卓紹華辦公室,沒有預約,不等書通報,他直接撞了進去。
卓紹華站在窗前,背對著窗,眉輕擰著,不知在想著什麽。
“首長,再這樣下去,深海就快被炸個底朝天了,什麽也不剩了,我們還怎麽監控、怎麽防範?我們正在進行的那個計劃······”程書記這回是真著急了,之所以是,首先就是要保,即使探知到,就會為一個製約對方的武,有時相當於扼住對方的咽,哪有這樣暴殄天的。考慮過他的嗎?“是狠狠打了別人臉,可是咱們除了樂嗬一聲,又能得到什麽?”
“引以為戒。”卓紹華了額頭,像是有點疲累。
“這個是自然的。唉,首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程書記,不是在完你布置的任務。”卓紹華冷聲提醒道。
程書記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才沒有後顧之憂,想怎樣就怎樣。“這不是你倆商量好的一個計劃······”
“不是。”
“首長,那,那······”程書記額頭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他不應該批準退役的。
卓紹華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看看。”
隻能是再看看了,又沒做出傷害國家和人民的事,即使不合理,你去指責,大可以不承認。除了那朵藍鳶尾,你能找到什麽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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