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見顧言聽很累的樣子，便也沒再多打擾他，退到後麵安靜坐著。

其實以顧言聽現在的狀態，他本休息不好。還不如阿彪在他的邊多說說話呢。

顧言聽想著要不然睡一會兒吧，飛機一時半會一會兒到不了。可他一閉上眼，不是想到劉死的樣子就是想到以前的自己。

隻有特別優秀的警校生才會被選為當臥底，劉優秀，他也優秀。

當年年輕氣盛的他想要保衛國家和人民，但是事發展到現在，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的結局。

本來警校生當臥底就是一件機要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一兩個。

誰曾想，在顧言聽和警方失去聯係的幾年裏，這兩個唯二知人也在任務中不幸亡！

再加上劉也死了，全世界知道他是臥底的人全沒了，也沒人證明他是誰。

這麽多年，顧言聽從一個小混混爬到現在的高度，他靠的不是對權力的，靠的是想要回歸正常生活、被警方承認的心。

但是隨著年歲增長，經曆的事越多，顧言聽就越是清楚地認識到，他回不去了。

就算他徹底掌握這個犯罪集團的所有證據如何？他將犯罪集團徹底控製又如何？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上也沾了不。

即便他已經極力不去殺害無辜的人，但是他手下的小弟太多，總有顧不周全的時候。

那些人命死在小弟們的手上，卻記在他的命裏。

他上的髒汙越來越多，黑得他低頭看的時候，都快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他洗不白了。

索他就在這片黑暗裏越陷越深，黑惡勢力不倒，他就永遠有敵人，他就能作為警方不知的王牌。

這次抓的這些df，跟劉當年的死有關，也是他們最早為臥底時，被代的任務。

回想當年，還真是青單純，上級跟他們說，隻要把這個df的老巢搗毀，他們回來後直接進警局有編製，還會到表彰和升職。

再看看現在……

顧言聽無聲苦笑，看向窗外。

如果沒有遇到孔白霜，或許他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也不算憾。

可他遇到了。

他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對有多貪，多想把留在邊，他就越是不能這麽做。

不說危險，就說假如有一天他的邊也安了臥底，那他一定不會掙紮，會主放料給警方，讓警方把他“抓捕歸案”。

那麽到時候，要是孔白霜為他的妻子，他不是連累嗎？

本該有平靜、安全的人生，不該參與到他的黑暗中來。

但讓顧言聽真的放手，他又心痛到難以自拔。

就像此時，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白霜那張臉，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回憶，全都寫著不甘。

突然，顧言聽到腳邊有絨絨的。他下意識低頭一看，居然看到一個黑玩熊。

他的飛機上怎麽會出現玩熊？他從來沒有放過這種東西，難道是瑤瑤放的？

顧言聽彎腰把玩熊撿起來，還沒等他更多作，玩熊自己出聲：“聖凜，聖凜，聖凜……”

聖凜？

這個名字讓顧言聽眉頭皺得更深。

他不認識這個人，可這兩個字仿佛隨著玩熊的重複刻進他的靈魂裏。

小黑保持著玩熊該有的姿態，心中跟懶蛋對話，“貓哥，接下來俺該怎麽辦？你看他好像沒什麽反應啊，俺還要一直重複嗎？他要是嫌俺太吵，直接把俺從飛機上扔出去咋辦？”

懶蛋思考一番，他看著半空中飄的白霜的，很快就有了主意。

小黑的手上出現一若若現的線，顧言聽還在皺眉深思中，沒注意到。

小黑能以實出現在小世界裏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所以它隻能死死地握住，等待顧言聽發現。

沒想到顧言聽這麽一愣，竟然愣了半個小時，小黑差點就堅持不住了。

顧言聽終於回過神來，發現玩小熊的手裏多了一線。他敢肯定之前沒有這線，是憑空多出來的？

顧言聽多年的警惕心讓他沒有直接，他找來一鋼筆，用鋼筆把從小黑的手裏挑出來。

他挑著放在窗邊下看，看見它波粼粼的，居然還能閃，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玩意兒。

顧言聽猶豫了一下，許是發現這東西沒有殺傷力，他小心翼翼地手去。

就在他的手指接到的這一霎，大量記憶湧他的腦海，喚醒了藏在他裏的靈魂。

一陣刺眼的白閃過，顧言聽還是那個顧言聽，但他的眼神已經發生巨大改變。

他看向被放在上的小黑熊玩偶，指尖輕輕一點，小黑覺得束縛在他全的力頓時消失。

他可以以玩偶的姿態到竄、自由活了！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開口說話了！

“聖凜……不，墮落之神！你手上拿著的，是主人的！在前幾個世界，主人突然失憶，就是因為被神域的那幾個老家夥給剝奪走了！

“啊其實這些是什麽況俺也不是特別清楚，都是貓哥跟俺說的。至於貓哥為什麽不親自出來跟你說，因為他說你是狗男人不想跟你說話！”

小黑一腦把他知道的事都說出來，甚至還賣了懶蛋。懶蛋在識海空間差點沒氣到吐。

不過一碼歸一碼，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讓聖凜把重新放回去。

懶蛋隻是白霜的神，他沒這個能力，小黑就更沒有了。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可能來找聖凜。

“我知道了。”聖凜著白霜的又看半天，手指一鬆，消失無蹤。

小黑不由得驚一聲，但他想到聖凜的份，也不擔心主人的會再次消失。

飛機很快落地，阿彪到前麵來看看顧言聽的狀態。

本來他準備了很多話想跟顧言聽說，可當他看見顧言聽的那一秒，所有的話都卡在嚨口。

“走吧。”顧言聽從位置上站起來，兀自往出機口走。

阿彪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心中一陣惶恐。

好奇怪的覺，為什麽老板什麽都沒變，甚至臉還稍微紅潤了一點，可他卻從心底湧上一尊敬和畏懼？

他都跟了老板這麽多年，尊敬確實有，但畏懼？

不說所有時間，但大部分時間他的心態早就放輕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