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什麽。”侍衛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最後一包藥又如何?驗出來後讓你家王爺天天喝藥都沒有問題。而且你們別忘了,你們現在隻是宗人府的奴仆,不,甚至連奴仆都比不上。有什麽資格在這兒衝我們大聲嚷嚷?還妨礙我們例行公事。”
“秦王的心裏裝著多的鬼,我就不說了。但是,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們,每個來到宗人府的人,一開始都信誓旦旦說皇上到最後一定會放其出去,可是最後呢?他們到死的那一刻,都沒能見到皇上一麵!”
“你們這些犯錯的人,想要得到改過自新的機會,還不如趁著天黑趕快洗洗睡吧!”侍衛長狠狠地朝他們啐了一口。
他開始環視四周——宗人府為什麽地荒涼,還經常讓人覺森森的?不就是因為這裏有太多死而不甘的鬼魂縈繞嗎?
多他一個慕容瀟,又算得上什麽?
“而且實話不瞞王爺說,皇上的親哥哥,也就是前太子,之前就是被一直在了宗人府,最後抑鬱而死。我從不覺得,進來這裏的人的下場,會能令人到毫的意外。”
他慕容瀟過去的名聲再高潔,再出淤泥而不染,那也是過去了。而現在,他確確實實就是爛在了這堆泥裏,擺不了,掙紮不開!
懶得再和他們多費舌,侍衛長直接吩咐了下去,讓一個人把藥連鍋一同端走,也不管白七氣的多牙,頭也不回地轉就走。
“我要是……”白七在他們後齜牙咧的,卻被慕容瀟給拉住。
“他們還沒走遠,小心被他們抓住把柄。有什麽事,回屋再說。”慕容瀟神隻淡淡。
房門還是輕聲地關上了,要是換在秦王府,白七早就把門拍得震耳聾了。
“可那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買回來的藥!”一進房門,白七就忍不住發起了脾氣,“他們倒是把仗勢欺人這一招給玩得能生巧了,還說什麽每個人來到這兒的下場都一樣,我就不信怎麽了?皇上之前如此寵王爺,這些年的父子分總不至於說斷就斷了吧?”
可萬一這要真了呢?可是慕容瀟也明明是被冤枉的啊。
慕容瀟四看著——他也不知道蘇離和傅相思究竟躲去哪裏了,一邊還分心聽著白七的念叨。
“帝王家最不講,你在秦王府也爬滾打了這些年,難道還不清楚事實?”慕容瀟這話裏竟約約出幾分認命的態度來,這把白七也著實嚇了一跳。
王爺不會真刺激了吧?還是被侍衛長剛才那番話點得人間清醒了?白七惴惴不安。
慕容瀟卻在聽到“啪嗒”一聲後,站起來,朝聲源走去。
這個聲音傳出來的地方不就是……他辛辛苦苦發現的暗室嗎?這麽快就被蘇離給發現了?慕容瀟從外麵打開機關,放下石門,果然看見了石門後扶著傅相思的蘇離。
“先把帶到床上,讓好好休息一番。”慕容瀟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和傅相思有關。甚至他的目,就沒怎麽從上移開過。
蘇離也難得沒和他拌,把傅相思帶回床邊,又給掖好被子。
三人之間陷了一種微妙的尷尬。
還是蘇離最先打破的寧靜,“暗室是你挖的?”
白七:???一上來就這麽勁和刺激嗎?
慕容瀟居然也沒有和他扯那些虛頭腦的東西,選擇了實話實說:“不是。是我住進來後發現的,很可能是一位前輩挖的。”
“那個暗室,確實有一個出口,可以通往宗人府外,直接到達對麵的酒樓。而現在酒樓的人,其實是我們的人。包括剛才白七出去買藥,也是走的這條道。”
真的毫無瞞、叟無欺。
蘇離沉默,“可是你知道為你鑽狗一事麽?”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攆過走,也本沒想過讓來宗人府。如果你今晚送來就是為了責怪我的話,那我覺得你這一趟來錯了。”慕容瀟麵無表地說道。
他把所有事都與蘇離說清,可他卻不明白,蘇離為什麽要為傅相思如此打抱不平,又是因為什麽,對的事都如此上心。
“你喜歡?”慕容瀟直視他的眼神,想要一探究竟。
沒想到蘇離卻直接承認道:“那不是一個疑問句。”
像他這樣一個斂的人,怎麽可能直截了當地承認自己心儀於誰?他就是覺得傅相思幫過自己,可慕容瀟這麽對卻本不值得,這才想替傅相思出口惡氣罷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就這樣守著傅相思到了天亮。
天一亮,慕容瀟就要按照往日的安排開始幹勞苦累活,可今日傅相思就躺在他的房中……讓他怎麽都放心不下。
“等下我和白離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趁著現在天還沒大亮,你帶著傅相思從暗室離開,到酒樓有人會接應你們。”
蘇離雖然和自己對付不來,可是在照顧傅相思上應該還是能細致上心一些的。
“你是想讓我大搖大擺地抱著一個暈倒的人從酒樓裏出來,宗人府的侍衛就在對麵,你覺得他們看到後不會懷疑?”
慕容瀟說的接應,應該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夠再找另外的耳目掩飾他們的撤離。可無論怎麽樣,現在出去,都絕對算不上一計良策。
“你要是現在不帶走,今天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兩個大活人藏在我這兒,萬一出馬腳了呢?”慕容瀟已經略有些不耐煩了。
蘇離怎麽就不聽勸呢?現在他正在風口浪尖的時候,沒有那麽大的本領能夠護他們周全。他們來這裏一趟,就要把小命葬送在這裏,是有多想不開。
可蘇離卻以為,是他和傅相思的出現,讓慕容瀟到危險重重,生怕他們會牽連到他。
他冷冷嘲諷道:“原來秦王那麽害怕和我們扯上關係……”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隻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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