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哽了一下，沒法反駁。

的確是想找人傾訴一下，但周衍川這種“我就靜靜聽你發泄”的態度，又讓難得的惆悵直接被堵住了。

末了，只能搖搖頭，問：“你父母還在一起嗎？”

“……嗯。”

“難怪了，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好像逐漸恢復到平時的狀態，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其實你今天理的手法很不錯，有沒有興趣加義務護鳥組織？”

周衍川挑眉：“怎麼，拉我當免費苦力？”

“試試看嘛，你想你和鳥多有緣分呀。”

“不試。”他拒絕得極其果斷。

林晚還不死心：“義務組織不是強制的，有空的時候就參與一下。而且你不覺得這些鳥都很可嗎？”

“不覺得。”周衍川被賣安利的語氣逗得牽起角，說出來的話卻極其果斷，“我不喜歡鳥。”

林晚一怔，萬萬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雖說能看出來周衍川不了解鳥，但他先幫灰雁遷徙、再給研究所捐款、今天還參與救助小鵑，還以為再怎麼說應該都至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吧。

安利未遂，林晚只能點點頭：“好吧，你就只你的無人機。”

周衍川神微滯，片刻后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

他眼皮很薄，加上眼型又是深款的桃花眼，往往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就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林晚近距離與他對視幾秒后，默默移開了目。

心跳有點快，純粹是被近距離的值攻擊給震懾的，要不是廚房里還躺著一只傷的鳥，簡直懷疑周衍川剛才是在故意勾引。

應該是太久沒談，心出來搗了。

林晚在心中做出了判斷，接著又拿出手機，剛好看見同事發來定位，說已經到云峰府附近了。

林晚把紙盒抱上車，系好安全帶后，想了一下又打開車窗：“周衍川。”

男人站在花園外，抬起眼：“不記得出去的路了？”

“不是。”林晚指了下副駕的紙盒，“等它況好轉了，你可以來探它，我再請你吃頓飯。”

順便彌補郝帥那個傻子犯下的低級錯誤。

周衍川抱著雙臂笑了一下：“需要探？我又不是它……”

他話還沒說完，林晚就一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的表打斷道：“對，我知道你不是它爸爸。”

彎起眼，在皎潔的月下笑得人，“但你是它的救命恩人，說不定它看你長得帥，愿意以相許呢。”

“……”

周衍川斂了笑意，轉過，朝后揮手道別。

·

傷的小鵑當晚就被送到保基地，拍片、做手、住進籠子里靜養。

說來還算幸運。

那天周衍川沒有加班，回去得早，及時止住了并通知林晚，才讓它保住了命。

不過正如林晚診斷的那樣，右翅被彈弓打碎骨折，做完手哪怕勉強恢復翔的能力，也無法再在野外生存下去，只能等傷好后送到園居住。

幾天后，林晚讓基地的同事發來照片，再將其轉發給周衍川：【過段時間就要送到園了，確定不來看看它？】

【不看，怕它以相許。】

【拜托你清醒一點，人家是國家二級保護，很尊貴的。】

【所以……？】

【所以，你配不上它。】

周衍川又不理了。

林晚發現跟他斗還有意思，拿著手機笑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回復：【好了放輕松，只是按照制度向救助人匯報它的近況而已。不過你哪天有空，我把欠你的那頓飯補上？】

周衍川：【最近都沒時間。】

“？？？”

林晚撐著下，把他這短短六個字從頭到尾看了四五遍，心想這算幾個意思，還矯上了？

好在周衍川很快就補充道：【我明天出國參加無人機論壇，預計半個月后回國。】

人不在國，這頓飯只好繼續欠下去了。

林晚見午休時間馬上結束，便回他一句“等你回來再說”，然后點開了何雨桐午飯前上來的PPT文檔。

從這周開始，林晚要代表研究所前往南江各所中小學校，開展一場鳥護鳥的科普講座。

講座是由科學院與教育局牽頭發起，算是本年上半年度的重點項目，可偏偏林晚手頭還有其他工作需要理，只好把做PPT的工作給了何雨桐。

鳥類圖片與介紹都是林晚提前整理好的，何雨桐只需要把它們完善一個到時用來展示的PPT就行。

可林晚卻沒想到，這種基礎得不能再基礎的工作，小白蓮也能給搞出岔子。

“何雨桐，你過來一下。”

林晚把人到辦公桌前，指著屏幕上張冠李戴的文檔，“從這一頁開始，后面所有的資料和圖片都對不上。”

何雨桐著屏幕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里不對。

畢竟本不認識。

“林姐，我是按照你給的資料做的呀，可能資料太了吧，加上我又不太懂……”

“需要我馬上調資料出來確認麼？”

一聽這試圖甩鍋的語氣，林晚就冷冷地笑了起來，“你進宣傳科半個月了，連鳥的六大生態類群都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