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介意是沒有用的。
某人還是厚著臉皮跟來了。
嗯。
借著陪孩子的名義,黏上來的。
對此,俞晚很是無語。
什麽時候,霍衍變得如此無賴了。
飯桌上。
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一人邊隔著一孩子,俞晚坐中間。
畫麵看上去十分的詭異,但卻又莫名的和諧。
“晚晚,吃這個。”
像是故意刺激霍衍一般,許君羨用公筷給俞晚夾了一用豉蒸的排骨。
霍衍不甘落下風,夾了一個螃蟹在盤子裏,將蟹和蟹殼分離,然後遞給俞晚。
“俞晚,這是你吃的蟹,嚐嚐。”
看著霍衍遞過來的蟹,俞晚偏頭溫淡地看了霍衍一眼。
那一眼,很是複雜。
霍衍被盯得心底莫名不安。
但卻什麽都沒說,隻是將蟹推給了星星。
霍衍見此,忙說,“這個你先吃,我待會兒再給星星剝。”
不等俞晚回話,一旁的許君羨就滿是諷刺地說,
“托你的福,這輩子都吃不了吃的螃蟹了。”
那年冰冷的江水,到底是讓俞晚落了病。
寒氣侵,讓患上了很嚴重的宮寒。
即便這兩年,沈明研發了不滋補的藥劑給調養,也隻是把養好,並不能將宮寒的質改變。
如今的俞晚常年手腳冰冷不說,還吃不得冰的東西,更不得寒食。
就連吃蝦,都隻能吃河蝦,不能吃帶有寒的海蝦。
像螃蟹這種寒食,俞晚是一點都不得的。
輕則痛經,還是能痛到死去活來的那種。
重則,不孕不育。
聽了許君羨的話,霍衍愣了愣。
半晌,他才明白過來,許君羨這話是什麽意思。
霍衍看向俞晚,子抖,眼眶一點一點地泛紅。
疚,自責的緒四麵八方地朝腔湧來,堵得霍衍心口難。
那麽吃螃蟹的俞晚這輩子都不能再吃螃蟹了?
霍衍的心一點一點地撕裂開來。
俞晚不是個貪吃的人。
為了保持材,對吃方麵,極其的克製。
唯獨在吃螃蟹這件事上,毫無克製力。
幾乎饞了,就喊著要吃。
螃蟹的吃法,最的就是清蒸。
說那樣原原味,蟹保持著原先的鮮,最好吃的。
可如今,再也吃不到吃的清蒸蟹了。
平日裏看到螃蟹就忍不住吞口水的,一輩子都不得螃蟹,心裏該多難。
戒吃的就跟戒毒差不多。
尤其是戒掉自己最吃的一樣東西。
他剛剛竟然將剝好的蟹擺到麵前,讓看得,吃不得。
他,可真殘忍。
俞晚像是沒有看見霍衍眼底的疚與自責一般。
低頭,專心吃許君羨給夾的利於滋養的食材。
-
許君羨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因為有急事需要去理,而不得不先提前離席。
最後是霍衍負責送母(子)三人回去的。
在兩個孩子手牽手進門的瞬間。
霍衍忽然拉住了即將門的俞晚。
他從後了上來。
他地抱著俞晚,聲音充滿自責與疚地說,
“對不起……”
明知這三個字沒意義,可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說。
好似不說,他就不過氣一般。
俞晚看著屋裏自己在客廳那坐下來玩耍的兩個孩子,聲音很是平靜地對後抱著的霍衍說,“其實你沒有必要因為墜江的事而自責疚,這件事,你做的並沒有不對。”
墜江一事。
俞晚其實並沒有怨過霍衍,更沒有怪過他。
甚至可以理解霍衍為什麽會選擇陸瑤瑤。
但這和不再他,也沒有任何衝突。
曆經生死一場。
,早就不是的一切。
的心,不是墜江時死的。
而是那天,他掛斷求救電話的那一刻起,就心死了。
隻是人臨死前都會掙紮一下。
徹底心死。
大概是他誤以為推陸瑤瑤下樓,舉著凳子,滿臉殺意對著時,又或者是看守所裏,被人一點一點地抹去那句‘俞晚霍衍至死不渝’的紋時。
如果沒有前麵兩件事。
單憑墜江,或許不會如此的心灰意冷。
墜江一事,他並沒有做錯。
自古義兩難全。
在誤以為拋棄了他,他選擇先救陸瑤瑤才是人之常,是可以被諒解的。
可惜當所有事都聚在一塊,就代表老天都不想他們在一起。
如今的並不想要霍衍的,也不想要與他再有任何的糾葛。
他十年,已然用盡了一生的力。
剩下的人生,隻想為自己而活。
抬手將霍衍環在腰間的手拉拽開。
俞晚轉,麵十分平靜地看著霍衍,“霍衍,別再做這些自討沒趣的事了。我沒有要與你重新開始的心思,也不想與你重新開始。”
霍衍的心思,俞晚懂,但並不稀罕他的挽回。
說不他了,並非說說而已。
自討沒趣……
霍衍沒想過自己的糾纏在俞晚看來,竟是自討沒趣。
他心傷之下,卻不打算氣餒。
“不做,又怎麽有機會重歸於好。”
他抬手握住俞晚的肩頭,認真而堅定地說,“俞晚,這一次,換我來追你。”
聽了霍衍這話的俞晚忍不住笑了,“重歸於好?”
笑裏裹著蒼涼,“霍衍,你憑什麽認為鏡子碎了,黏上去,裂痕就能不複存在了?”
“你如何能讓一個碎了的鏡麵恢複無痕的樣子?”
“別做沒意義的事。”
不等他回話,俞晚就很是決然地說,“我們之間,不會重歸於好,我也不會再你。”
霍衍瞳孔微。
原本就有點水潤的眼眸,此時此刻,更加水粼粼了。
他握拳,沒什麽底氣地說,“我沒覺得鏡子碎了,粘上去就能抹掉過往一切,我也無法讓鏡子恢複無痕。”
“可是俞晚,鏡子是我一手打碎的,我總得要把它拚回去的。”
原不原諒是的事,挽不挽回則是他的事。
可以拒絕,但他也可以堅持。
霍衍滿眼深地著俞晚,眼底閃爍著一抹偏執,“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棄你了。”
見他執意如此,俞晚懶得跟他多費口舌,“隨便你。”
掙開他握在肩頭的雙手,俞晚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霍衍看著閉的屋門,眼底漸漸氤氳出一層薄薄的水霧。
水在他眼底打轉。
他仰頭,沒讓眼淚落下來。
俞晚,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我曾在你的這件事上想過半途而廢。
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棄你了。
除非亡,不然這輩子,他都會堅定不移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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