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俞晚坐在兩個孩子中間。
星辰就坐在嬰兒凳裏。
許君羨坐在星辰的旁邊。
也可以說是就在俞晚的旁。
雖然中間隔著一個小人兒,但距離還是很近的。
看著許君羨將剝好的蝦放到俞晚的盤裏,而俞晚毫不猶豫地就夾起來塞進裏時。
霍衍心髒裏似有把電錐,正從外麵不停地往裏頭錐。
錐的他想要將心髒都給剜出來,仿佛這樣,就不會難了。
昨日。
他借著兩孩子的名義,把請到了他那邊的公寓去吃飯。
看在兩孩子的麵上來了。
他知道吃蝦,所以就給剝了。
可卻把他剝給的蝦給了星星和星辰,一口都沒吃。
俞晚啊。
就是這麽一個固執的人。
從不輕易吃別人剝的蝦。
若願意吃,那就代表,那個人,必是親近與信賴的人。
不吃他剝的蝦,卻吃許君羨剝的。
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真的如所言的那般。
不他了。
因為不,所以不願給他一靠近的機會。
認識到這點的霍衍,心痛到不能呼吸。
更讓霍衍難過的莫過於星辰了。
看著他和許君羨親如父子,卻對自己百般疏離,甚至是敵視滿滿。
霍衍這心就止不住一下下的痛。
那分明是他的兒子,他的人,卻偏偏都隻和別的男人親近,跟他疏遠。
這算什麽?
霍衍強行自己往前走。
他告訴自己,不要看。
看了會難。
可是不看,就不難了嗎?
怎麽可能呢。
霍衍自嘲地勾了勾,卻也知,自己沒有資格怪俞晚親近別人不親近他。
他忽然想起兩年前,自己和瑤瑤在公寓裏吃飯時,俞晚被他塞進洗手間的事。
原來,當時是以這樣的心看著他和瑤瑤的啊。
如此的撕心裂肺,錐心刺骨。
恨不得,把心都給剜了。
趙子裕也看到了許君羨給俞晚剝蝦,俞晚還吃的這一幕。
講真的。
很不爽。
趙子裕明顯覺到自己的心在冒著酸泡泡。
過去看俞晚和霍衍秀恩,他認了。
可許君羨強塞的狗糧,他是一點都不想吃。
娘的,沒想到有一天,會吃俞晚和霍哥之外的男人的狗糧。
他特麽,也太難了!
趙子裕也不想看兩人恩,抬腳跟上霍衍。
慕千驍卻沒走。
他站在原地。
看著裏麵和徐昶安有說有笑的林染,眼眶一點一點地在泛紅。
那是他的孩。
那是他的。
可是如今,卻在別人旁開懷大笑。
原來,還是會笑的。
隻是在他邊的,沒了笑容而已。
有什麽比你明明不想傷害,卻偏偏又是傷害最深的還要來的令人心痛與無奈呢。
他隻是想和在一起,怎麽就那麽難呢。
他不想傷害。
可為什麽,讓哭的人,卻又偏偏是他。
包廂裏頭的林染似乎是應到了什麽。
忽然抬頭看向門外。
視線與慕千驍對上的那一瞬間。
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傷與哀痛。
別開頭,當沒看到他。
慕千驍見此。
心口瞬間爬滿螞蟻啃食般的痛意。
原來他的存在,隻會讓難過啊。
曾經見到他隻會滿臉笑意的孩,在他麵前,徹底沒了笑容。
他到底,把傷得多深?
慕千驍勾苦的一笑。
他邁步,落寞地跟上前麵的霍衍和趙子裕。
隻是轉的那一瞬間,他眼角似有水一閃而過。
慕千驍無時無刻不在想。
他想那年,他能在藥效發作之前,揮刀廢了自己,他是不是就不會弄髒他和林染的了。
可惜沒有如果。
髒了便是髒了。
再也洗不幹淨了。
慕千驍抬頭將眼底的水汽給回去。
他對著空氣無聲地說,
染染,離開我,要幸福啊。
是我配不上你。
是我……太髒了。
包廂裏。
林染像是聽到了慕千驍的心聲一般,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徐昶安適時地遞上一張紙巾給。
林染激地衝他一笑。
主位的俞晚看到這一幕,像是領悟了什麽。
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無可奈何的分開,也許更為撕心肺裂吧。
林染他們不是不了,隻是輸給了現實。
-
走廊上。
出來給許星辰服務員給熱一杯溫上來的許君羨看著不遠,正立在走廊窗邊吞雲吐霧的霍衍,微微瞇了瞇眼。
他在跟服務員說完話後,便邁步走了過來。
霍衍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微微側目看了過來。
見是許君羨,他眼底掠過一幽。
隻是片刻,他就像是沒看到他似的,將頭別回去,繼續對著窗邊吞雲吐霧。
許君羨過來可不是看他煙的。
他是來揍人的。
他上前就是一拳朝霍衍的臉上揮了過去。
“霍衍,我當年就不該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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