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那時候我們年紀都還小,不管當初我們家之間矛盾如何,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了,和我們無關。”
“哦?”男人扯起角,“那你記得你是怎麼對我的嗎?”
許鴻文垂頭:“孟言,過去的事可以讓它過去嗎?我知道是我們家傷害了你,可是現在,我們也算是有了報應,你就算是看在,我們還是親戚的份上……”
周孟言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了煙,抬眸看他:
“你這話特別像我爸媽當時求你們所說的。”
許鴻文沉默。
周孟言指間猩紅明滅,吐了口煙,“我不會借給你們一分錢,現在死心了嗎?”
許鴻文握拳:“……你要我怎麼求你?”
男人眼底暗流涌,半晌笑了,轉頭看他:
“你怎麼求都沒有用。”
“你就一定要這麼冷?”許鴻文問。
“這不是當初你們教我的嗎?”
“孟言……”
“十分鐘到了。”
許鴻文眼角微紅,“我想要借的錢對于你來說本不算什麼,就這麼困難嗎,那些過去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
周孟言按下電話:“帶許先生出去。”
許鴻文徹底失了力氣,點點頭,“……我自己出去。”
許鴻文往門口走去。
周孟言看著他的背影,幾秒后,休息室的門開了,阮煙走了出來。
周孟言對上孩復雜的目,眼底掠過一道緒。
阮煙走到他面前,幾秒后,男人沉啞的聲音落下:“聽到了?”
輕輕握住他的手,聲音很:“嗯。”
無聲沉默。
幾秒后,周孟言抬手蓋在發頂了下,聲音很淡:
“先進去,我把煙完。”
阮煙只好點頭。
走到休息室門口,轉頭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孑然。
知道他此刻需要安靜的時間,沒敢再打擾。
許久,休息室的門終于被推開。
周孟言走了進來。
從床上起,走到他面前,“孟言?”
手被牽住,他走到沙發上,拉著坐在上。
男人沒說話,阮煙到他低落的緒,心間苦,抱住他:
“孟言,你有不開心的和我說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可以替你分擔這些。”
靠在他肩頭,“就像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你也會愿意傾聽一樣。”
半晌,男人抬手環住,啞聲開口,講起從前。
“我從前很喜歡我表舅一家的。”
當年他們家箱包公司生意還很好的時候,令周圍親戚很羨慕,表舅許鵬運看到這個行業這麼能賺錢,于是自己也開了一個箱包工廠。
周斯禮沒有因為許鵬運是同行而心生芥,他告訴許鵬運許多經驗,帶著他一起賺錢。
兩人雖然是合作關系,但是許鵬運其實一直嫉妒周家。
到后來許鵬運把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好之后,找了個借口不再和周斯禮合作,打算獨自壯大,把周斯禮的公司當了競爭者。
漸漸的,兩家雖然還有來往,但是周斯禮也覺到許鵬運對于他們不冷不熱的態度,周斯禮也能理解,畢竟現在他們的關系有了利益的摻雜。
他并沒有把生意上的矛盾告訴兒子,所以周孟言和許鴻文兩個表兄弟,還是經常玩在一起。
許鵬運也沒有把大人的事遷怒到小孩上,所以周孟言到許家的時候,許鵬運有的時候會帶他和許鴻文一起出去玩,周孟言也特別喜歡表舅。
直到在周家破產前,兩家人外表還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然而破產后,一切都變了。
周斯禮找許鵬運借錢,許鵬運表面安,說過幾天就把錢借給他們,實則過幾天,又是過幾天,一而再再而三推。
甚至搶走了周斯禮原來的生意,順勢登高,狠狠地賺了一筆。
這些事,周孟言作為小孩子都還不知道。
當時他看著父母到借錢很辛苦,他想著能不能幫點父母,而后想到表舅一直對他很好,就打算跑去找表舅,想做個小大人,幫爸爸媽媽借點錢。
他覺得表舅對他那麼好,一定會幫助他的。
他一個人跑去許家,表哥看到他,把他帶進了家,兩人在院子里等著許鵬運回來。
許鵬運晚上回到家,看到周孟言問他來這里干嘛。
周孟言站在他面前,仰頭問:“表舅,你可以借我們家一點錢嗎?”
他說完,許鵬運拍拍他的頭:“這個是大人之間的事,讓大人來解決,你一個小孩子就好好讀書,我會和你爸爸媽媽好好商量通的,你先回家。”
周孟言被帶出了家門,他站在家門前,正要走,就聽到里頭傳來舅媽的聲音:
“你跟這個小孩子啰嗦什麼?!這家人到底有完沒完,他爸媽還派一個小孩子過來,不都說了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家的嗎?!”
“文文,以后不許你再和你表弟玩在一起,聽到沒有,不許再放他進來!這人進了我家都是臟了我家的地板!”
那天晚上的周孟言,是一路抹著眼淚回了家。
他不知道原來表舅和表舅媽是這麼的討厭他,那些表面上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后來過年,有天是許鵬運的生日宴,周家收到了邀請,父母就帶周孟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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