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點去鎮上的,都是坐牛車去的。姑姑送阿沅到村口,給了一文錢趕牛車了老頭,讓坐牛車去了鎮上。
*
鎮上。
繡紡的梅娘與另外一個繡娘一塊進了霍記鐵鋪。
鐵匠大概是在戰場上殺人殺多了,威嚴極強。
梅娘忍著這迫,與鐵匠說道:“我過來拿前幾日說好的兩把彎頭剪刀和兩把長柄剪刀,還有三十枚的繡花針。”
霍擎面沉靜,漠聲道:“等等。”
隨后轉去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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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呼了一口氣,隨后小聲的和旁的繡娘嘀咕:“這霍鐵匠板著一張臉,可真嚇人。”
繡娘瞥了眼那鐵匠,然后低笑道:“你見霍鐵匠嚇人,繡紡里邊的小繡娘和工也覺得你板著臉嚇人呢。”
梅娘笑著推了下:“那不是因為得讓們聽話麼,不過話說今日招進來的工,有一個阿沅狐子。”
霍擎聽到“阿沅”這名字的時候,作微妙的停了一息,然后才若無其事的把剪刀找了出來,最后用小布塊包起繡花針。
繡娘看了眼那邊在把包著針的鐵匠,低了聲音:“那個阿沅怎麼了?”
梅娘也小聲了下來:“長了就一副狐子的臉,一看就是個不安分。可不,不到小片刻,那劉管事找了我,說等那阿沅的進繡紡后,打聽一下的家世。”
繡娘臉一下子變得微妙了起來:“這劉管事向來好,莫不是……”
余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梅娘瞪了一眼,然后看了眼打鐵匠。
繡娘見鐵匠拿東西走過來了,便立即閉上了。
霍擎把東西給了:“共一百九五文錢。”
“我們繡紡常來你這買剪子和繡花針,能不能算……便宜點?”梅娘說到最后,許是因鐵匠那冷冷冰冰的臉,所以有些氣不足。
霍擎淡漠道:“談好的價錢,不二價。”
繡娘便勸:“把銀子付了,一會還得趕回去呢。”
付了銀子后,二人從打鐵鋪出來。梅娘回頭看了眼,沒有看到鐵匠才收回了目。
“雖然這鐵匠模樣俊,板也壯實,可看著兇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討到媳婦。”
繡娘曖昧的笑了笑:“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倒是聽說有不的寡婦看上這鐵匠了。”
“這鐵匠銀子掙得多,而且看著就是個天賦異稟的,旁人怎麼可能放過香餑餑?”不說別人,就是梅娘自個都有些心。
打鐵鋪中的霍擎把一串銅板扔到了屜中后,皺眉思索了片刻方才兩人談的話。
霍擎耳力好,把兩人的話都聽了全。
那“阿沅”的人和他也沒有什麼關系,這事也與他也沒有關系,他又何必惹麻煩?
最后霍擎還是拿起鐵錘繼續打鐵。
一般到了下午,打鐵鋪也沒有也沒有什麼客人。
今天生意也差不多了,霍擎便打算早些收鋪,一會去市集口的小飯館去打些鹵回來。
把活計收了尾,解下了圍腰。轉過時,只見一個滿臉通紅,背著包裹的一個小娘子,怯生生的走了鋪子。
這個小娘子便是阿沅。
阿沅恥于再來見這個男人,極為想繞道走的。
可一想到自己除了這清水鎮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萬一鐵匠把這事說出來了……
那還怎麼待下去呀?!
在從村子到鎮上的這段路上,阿沅也想了許久。
今早鐵匠定是認出了的。雖然當下并沒有把之前的事捅出來,也裝作不認識,多也有些想替瞞的,可總歸心里還是沒底。
鐵匠先前算是救過自己,那總該是有些講理的,所以便著頭皮尋來了。
想這□□的,總該是安全些的。
霍擎面無表的看著,并不說話。
阿沅低垂著視線,但依舊強烈的覺到自己被瞧著。被瞧得雙有些發麻,極想轉就走,可想到來都來了,那就不能就這麼走了。
“我、我、那、那個……”許是太張,半日都說不順一句話,焦急得扣著自己的手。
霍擎看到膽怯的模樣,腦海里邊便浮現了當日在山神廟的那一副畫面。
那會可不像現在這麼膽怯,雖然哭哭啼啼的,但膽子卻大得很,抱著他的手臂愣是不撒手。
到底是個正常的男人,回想起香艷的畫面,嚨一陣干燥。
但下一瞬,霍擎眉頭皺,把那畫面立即從腦海中剔除出去。
見低著頭,好半晌不再說話,霍擎沉聲開口:“之前的事,你想要我負責?”
聽說負責二字,阿沅立即慌的搖頭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時明明就是自個不要臉上去的,哪有臉讓別人負責?!
“那你要做什麼”
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落在耳中,阿沅有一瞬間的恍惚。
在山神廟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語調,一樣的話語。
那會似乎什麼都看不到,更聽不見那嘩嘩啦啦的下雨聲,只聽得見他有些重的聲音。
阿沅忽地一個激靈,驚慌的回過神來。
清醒了些,面紅耳赤,臉像是隨時都要燒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