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子,您這子會吃不消的……”
“你還我公子?”
茗玉眼看主子執拗的模樣,唯有低低一嘆:“……大人,您要保重子,待會兒可得撐住啊。”
“你且安心,總不會落了東楚的面。”謝承素掀簾看了眼窗外夜,見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他貌似不經意間開口問了句道,“之前讓你打聽的事兒如何了?西祈太子當真足了?”
茗玉聽后唯有實話實說:“奴才打聽過了,確實如此,不過眼下應當解了。”
謝承素聞言輕笑了聲:“從來都不喜歡旁人施加束縛,西祈太子如此橫行霸道,勢必惹怒了。”
“依奴才看也是如此。”茗玉抬起頭,小心地看了眼謝承素,試探著開口道,“大人沒讓奴才打聽的,奴才也打聽了……東宮至今沒傳來兩位主子圓房的消息。”
不料謝承素聽后只是沉默,既未表態,也未阻止茗玉繼續說下去。
茗玉見此壯著膽子道:“西祈宮中之人都說太子妃得寵,可也有人說,這未承雨的恩寵,算哪門子恩寵?”
謝承素并未多言,只淡淡說了句,似是嘲諷:“看來這太子對,不過如此。”
事實上虞昭嫁西祈已有數月,他對的境可謂毫不知,只能從徐太傅那兒知曉只言片語。
先前連承恩侯府都收到了的家書,然而一封都沒寄給謝承素。
此刻他的心難以言喻,得知西祈太子并未虞昭,心底一塊石頭似是悄然落地,甚至還有一極淡的欣喜。
然而這等的心思,謝承素察覺之后便十分唾棄。
第56章
宴席時辰將至, 虞昭和蕭胤二人穿過暖閣,此刻在大殿下首席。
察覺到眾人目或多或落在自己臉上,虞昭面始終坦然從容, 未見任何異,讓人瞧不出心所想。
今晚大皇子夫婦依舊未曾出現,兩人如今仿佛居在鄴京一般。
四皇子坐在蕭胤側的席間,此刻與太子簡略寒暄幾句后, 突地饒有興致地朝虞昭笑道:“許久未見二嫂,原以為太子殿下還不肯放你出來呢。”
虞昭聽后便知,蕭胤足的事被四皇子知曉了, 忍不住瞪了眼蕭胤。
蕭胤面無表地看著,隨后他眸一瞥, 向對面某席位。
那是專門為東楚使臣安排的, 位子還靠前, 此刻空無一人,在殿分外顯眼。
他不在心無聲冷笑,這姓謝的來得倒是晚, 當真好大的架子。
不久后,殿外終于傳來一聲宦的通報:“東楚使臣到!”
在場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殿門出現了一道頎長玉立的影。其人俊眉修目, 氣質清冷出塵, 在滿殿人群宛如世獨立般,袍服一塵不染, 青灰角繡著幾片竹葉,瞧著頗為文雅。
虞昭著數月未見的謝承素, 不住微擰了眉,一時心緒復雜。
縱使心暗流涌, 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免得被旁人瞧出什麼。
知曉謝承素向來無心仕途,這回不知怎的考上了新科狀元郎,還了東楚派來的使臣,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眼見謝承素目似是不經意間瞥來,虞昭垂下眼簾,并未選擇與他對視:“……”
謝承素看了眼虞昭,以及側坐著的西祈太子蕭胤,他面淡然地挪開,隨即被侍引著坐席位。
殿微微寂靜了瞬,還不待重新恢復熱鬧,宦便高聲通報道:“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隨即建文帝和皇后坐在上首,因著今晚宴席主要對外,溫貴妃等一眾妃嬪并未參與。
建文帝一眼便瞧見下方的謝承素,只見其人氣質文雅、儀表堂堂,建文帝作為東道主,遂笑著夸贊道:“東楚謝公子大名,連朕也有所耳聞,不曾想今日能在宴席上見著。”
謝承素起拱手一禮,溫文爾雅道:“承蒙陛下抬,謝某愧不敢當。此行乃奉東楚國君之命,與西祈簽訂通商條約,還陛下派人予以接洽。”
說罷,他略作停頓,一聲抑的輕咳聲傳虞昭耳中。
虞昭愣了愣,抬起眸牢牢盯著謝承素,終于發現他面頗為蒼白,仿佛是染了風寒,而且看這勢頭還嚴重。
小手放在桌下,忍不住收攏五指,一顆心瞬時就被揪了。
不料下一瞬,手背上傳來溫熱的,竟是旁太子的手掌覆了上來。
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挲著的手背,似在提醒的言行舉止。
虞昭不自覺就想掙,不料蕭胤卻是牢牢捉著的手不肯放。
不住抬眸嗔了眼太子,示意他眾目睽睽之下別太過分。
蕭胤發覺虞昭方才一直盯著謝承素的臉猛瞧,此刻眸沉沉,扯了扯角沒說話。
謝承素注意到兩人這邊,他目隨意一瞥后靜默了瞬,突地話鋒一轉道:“臨行前東楚國君特意代謝某,要向太子妃問安,不知您在西祈過得如何?”
虞昭聽后抿了抿,緩緩抬眸看向謝承素。
兩人目終于在半空上,一個略帶復雜、不知所措,一個淡然得仿佛一汪難以見底的深潭,倒是瞧著更為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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