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桐宮的侍來殿傳話道:“啟稟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派奴婢傳話過來。三日后四殿下回京,又恰逢立冬時節來臨,陛下命令在泰和殿設下宴席,為四殿下接風洗塵。屆時請您與太子妃一同前往。”
蕭胤聽見“四殿下”三個字,頓時無聲冷笑了下,一時倒是不再多關注虞昭那邊,只回道:“知曉了。”
……
立冬昭示著冬天的到來,宮中各開始備上炭火。此前葶花早已打聽過,說是鄴京的冬天比涼州寒冷許多,不久后便會大雪紛揚,將皇宮裝扮得銀裝素裹。
今日袁瑞一早便派人傳了話,讓虞昭與蕭胤一同參加午時的宮宴。
虞昭走出寧華殿時,輕易便察覺到天氣的寒冷。蹙眉攏了攏襟,回去讓青玉二人再給添了件裳,這才走了出來,懷中抱了個暖袖手筒,襟也有一圈領子。
葶花忍不住笑道:“主子一貫怕冷,回頭咱們多領些炭火。這可是主子來到西祈的第一個冬天,別凍壞了子。”
虞昭笑了笑:“你們去和袁公公講一聲,能多領些也好。”
話落,一行人來到東宮門口,太子輿轎正停在此。
袁瑞迎上前恭聲道:“太子妃請轎,殿下已在里頭了。”
虞昭聽后并未多想,只當蕭胤是因天氣寒冷,這才先行轎,遂踩上轎凳坐了進去。
蕭胤今日一玄蟒紋袍,質地單薄順,瞧著跟秋季穿的料子差不多。事實上他常年習武,質和虞昭恰好相反,饒是此時也并未覺得有多冷。
他手執一卷古籍,原本正細細翻閱,此刻瞥了眼虞昭今日的裝束,蕭胤面上神寡淡,薄微啟問道:“你怕冷?”
虞昭看了眼側的蕭胤,簡略答了句:“嗯。”隨后便不再多說什麼。
蕭胤見此,也沉默下來。
外頭袁瑞的聲音傳來:“起轎,去泰和殿!”
虞昭自袖中也取出一卷書,卻是個話本子。這是蓉最新搜羅來的,昨日才送進東宮,此刻打發時間看著。
蕭胤目掃過手中的話本子,見里頭盡是些才子佳人的風流話。他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是不顯,只裝作沒看見,視線自虞昭的側臉上收了回來。
直到轎子停在泰和殿前,蕭胤率先走了出去。
虞昭將話本子藏在轎墊后頭,跟在他后走下輿轎。
頓時宦高聲傳報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駕到!”
話落,殿眾人視線紛紛朝二人投來,今日宮的至是三品以上大臣及家眷。
多數人未曾見過虞昭,只聽聞其貌出眾。此刻虞昭收獲了不關注,饒是眾位皇子見了,眼底依舊閃過一驚艷之,只覺這東楚第一人果真名不虛傳。
四皇子蕭桓見到虞昭,秀氣的眉梢微挑。
他自然算是今日的主角,原本正于人群中央,此刻向蕭胤二人走來。
虞昭此前并不認識四皇子,但不妨礙在心中猜測對方的份。此刻只見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向走來,其人穿著一襲月白袍,雖面相不及蕭胤俊無儔,卻是瞧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容易讓人心生親近。
“太子來得有些晚了,倒是讓四弟好等。”蕭桓示意侍取來一對酒樽,他薄微揚,舉起酒樽揶揄道,“下回可要罰你三杯才是。”
蕭胤自四皇子手中接過另一只酒樽,一飲而盡道:“午時未至,四弟的酒席,孤從未遲過。”
話落,蕭桓笑了笑,亦抬起酒樽飲下,旋即與蕭胤寒暄了幾句。
虞昭立于蕭胤側,無意聽這兄弟二人你來我往的客套,正讓侍帶席。
不料四皇子突地話鋒一轉,視線落在虞昭絕無雙的面容上,他想起蕭胤在眾皇子中排行第二,便拱手一禮道:“這位便是二嫂吧?”
蕭胤側過肩,下意識將虞昭擋在后,淡聲道:“你該稱為太子妃。”
四皇子卻是毫不在意地笑道:“二嫂多親近。”
恰在此時,泰和殿門口的宦高聲傳報道:“陛下、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紛紛回到席間,虞昭也跟在蕭胤后,隨他坐在下首的位子上。
建文帝帶著皇后依次坐于主位,溫貴妃則落座于稍側一些的位置。
此刻建文帝視線往下淡淡掃了圈,帝王威嚴的聲音響起:“今日邀眾卿家同聚,是為慶賀四皇子興修水利有功,愿西祈境再無洪澇旱災,百姓皆可安居樂業,天下迎來太平盛世!”
底下眾人紛紛應和,溫宰相作為四皇子的親舅舅,此刻起說道:“四皇子帶領百姓興修水利,造福民生,耗費眾多人力力,當真天縱英才!”
說罷,半數群臣紛紛起,對四皇子極盡溢之詞。
事實上,因著那山脈地形奇特,興修水利最難的是一張圖紙。而那圖紙并非出自四皇子之手,是由朝中一位德高重的老臣帶人實地探勘,親手繪制而,后人只需按圖索驥即可。
后來那位老臣因病仙逝,這樁差事已然完一半時,落到了四皇子頭上。
如今老臣的名字,卻是無人提起。
此事虞昭倒是聽說一些,還是袁瑞特意和講的,否則只怕虞昭還要被蒙在鼓里,以為四皇子何等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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