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知道,這會兒跟江眉說什麼都不對,還是先看看況再說。
跟著江眉一路跑過去,墨墨正在搶救。
護士們攔著江眉不讓過去,但是顧以安是本院的醫生,在不妨礙搶救的況下進去,護士也不會管的。
墨墨的況目驚心。
顧以安出來之后,臉很是灰敗。
在這種時候,最是無力了,看著那個可的一個生命即將消失,卻毫無辦法。
“安安,怎麼樣啊,墨墨的況怎麼樣?”江眉一雙眼睛里全都是驚恐之。
顧以安抿了抿,終究是搖了搖頭,“希不大。”
四個字,就好像是千鈞巨石在江眉的上,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江眉,你做什麼去?待會兒可能還需要你。”顧以安喊道。
但是江眉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直地往外走。
顧以安看江眉的況不對勁,趕追了上去,可是江眉卻越跑越快,很快就跑出了顧以安的視野。
而這邊,顧以安的電話又響了,小薇呼有事。
萬般無奈,顧以安只好趕回去急救室。
可是到了急救室,顧以安又生氣了。
沒有病人,是陸默然找!
“現在是上班時間。”顧以安冷冷地說道。
陸默然微微一笑,并不介意顧以安的態度,“我知道是上班時間,不過聽小薇說,你沒手。”
顧以安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生氣,可是心里的怒火還是忍不住蹭蹭地往上冒。
“所以,你有事?”
陸默然嘆了口氣,“安安,我只是想約你一起喝杯咖啡,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或者我應該問,你想說什麼?抱歉陸先生,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我沒時間。”顧以安冷聲說道。
陸默然的眼中閃現出了一抹傷之,“安安,你都不愿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顧以安笑了,“解釋?你想解釋什麼?陸默然,我問你,言霏霏是不是你的妻子?”
“……是。”
“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顧以安相當無語。
“安安,這個故事很長,我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陸默然的眼中甚至帶上了一抹哀求之。
這種眼神很悉,恍惚之間,甚至讓顧以安覺得好像是回到了從前。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時間。陸默然,錯過的已經錯過了,我們就此別過好嗎?就當是從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不行嗎?”顧以安有些無奈地說道。
陸默然卻是一臉痛苦之,“安安,怎麼可能當做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有人大,“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顧以安一愣,接著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臉煞白,趕往外面跑去。
陸默然也立刻跟上。
從急診室到住院部的距離,其實并不近,顧以安和陸默然跑過去的時候,住院部的大門外已經圍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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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里三層外三層,本看不到里面的況。
這外面本該是新鮮空氣,沒有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可是此時此刻,這里卻充斥著濃郁的腥味,令人作嘔。
前面很多人甚至從人群中沖出來,跑到路邊的花壇那里去嘔吐,顯然,人群里面的畫面,讓他們本就承不了。
顧以安放慢腳步,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眼前,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副畫面。
一個人,頭朝下趴在地上,鮮從頭部和腹部汩汩流出,的右手臂從手肘斷開,下肢外翻,以一種正常人本無法擺出來的姿勢,扭曲著。
的腹部開始慢慢地漲起來,這是因為肋骨斷了,到了腹腔,此時腹腔積,并且腹腔強增大所造的。
最讓人難以忍的是,的頭骨也摔破了,白花花的腦漿伴著,撒得到都是。
極其慘烈!
顧以安的臉煞白,緩緩地走上前去,手向那個子的頸脈,果然,不到邁步了。
實際上,本就不用,這人都已經摔這樣了,絕對是當場死亡,沒有任何僥幸。
陸續又有很多醫生趕來,大家七八舌地說著況。
有人在問,“顧醫生,是你最先趕來嗎?你來宣布死亡吧,另外通知護士,核實病人份。”
顧以安這會兒有些暈頭轉向的,分不清是誰在問,不過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用機械的聲音回答:“死亡時間,上午十點二十三分。”
宣布完了死亡時間,立刻就跑出了人群,直接沖向綠化帶。
“嘔!”
顧以安的胃里一陣翻騰,本無法忍,不斷地嘔吐。
周圍有人路過,對指指點點,還有人說,醫生也會吐啊。
顧以安卻是完全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不斷地嘔吐,吐得心肝兒肺都要混了,一直吐得只剩下苦水,沒有任何可吐的東西,可還是不斷地干嘔。
“安安,沒事吧。”陸默然不斷地拍著的背。
可是顧以安完全聽不到他的話。
此時的腦子里不斷閃現的就是剛才那個腦漿迸裂的畫面,如此清晰如此難忘。
好像是忽然就回到了七歲那年,那個養了七年對恩重如山的人,就在的面前跳樓了。
當時哭著喊著求不要跳下來,可還是跳了。
從十一樓的高度,眼睛眨都不眨地跳下來,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
就站在樓下的空地,看著從十一樓跳下,啪得摔在地上……
那畫面,跟眼前這畫面簡直一模一樣。
曾經,顧以安以為忘記了這一幕,可是現在再次看到這一幕,才發現,原來記憶竟然是那麼清晰,從來都不曾忘卻過!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跳樓?為什麼要自殺?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顧以安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人們總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此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殊不知,有多人在死亡線上掙扎,費盡心力想要求活而不能!
為什麼要自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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