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春末。
“今年春末雨,也不怎麼起風,這桃花的花期倒是比往年長了一些,不過也都已經全都謝了,怪可惜的,我還喜歡桃花的。”
沈微瀾站在窗戶邊,看著院子里的落了一地的桃花,忍不住慨著。
慕卿歌笑了一聲:“花之所以,正因為花期有限。若是這桃花一直不謝,說不定娘親你也就看膩了。”
“這倒也是。”
沈微瀾轉看向靠坐在榻上的慕卿歌,慕卿歌手里拿著一本書,神無比閑適。
沈微瀾忍不住地笑了:“你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太醫說,你生產的日子恐怕就是這兩天,陛下擔心得不行,只要沒什麼急事都陪在你邊,又將我和歲歲接到了宮中,就害怕萬一你發作起來,邊沒個親近的人在。”
“我瞧陛下急得角都破了,你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慕卿歌輕咳了一聲,心里暗道,厲蕭角……那哪是因為著急啊?
那分明是昨天晚上厲蕭逗弄逗弄得狠了,給咬的。
但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給娘親說的。
若是娘親知道了,定然要罵他們胡鬧的。
慕卿歌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這有什麼好著急的?瓜落,到時候了,他自然會出來。”
“興許他是在挑個好日子呢。”
沈微瀾笑了笑:“我昨天在家翻了大半天的黃歷,我覺得明日就不錯,最好明日卯時左右,是個好時辰。明天整都很好,但卯時是最好的。”
慕卿歌忍不住有些無奈:“娘親你怎麼還這麼迷信呢?”
“這怎麼能迷信呢?”
“娘親!姐姐!”兩人正說著話,一個雕玉琢地小人兒跌跌撞撞地從殿外跑了進來,后還跟著丫鬟和宮人。
沈微瀾瞧著歲歲就要朝著慕卿歌撲過去,連忙道:“哎喲,你慢著些,可別撞到你姐姐的肚子。”
歲歲雖然人小,但乖巧聽話,聽沈微瀾那麼喊,立馬就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向了慕卿歌:“姐姐,我可以你的肚子嗎?”
慕卿歌被他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只覺得心都快化了:“可以啊。”
歲歲抬起手來,輕輕放在了慕卿歌的肚子上:“弟弟就快要出來和我一起玩了。”
慕卿歌被逗笑:“什麼弟弟?且不論現在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孩,就算是男孩,你也不該他弟弟啊,他得要你舅舅。”
沈微瀾也笑了:“男孩也好,孩也好,平平安安的就好。”
歲歲聽不太懂,只一臉認真地搖晃著另一只手上的撥浪鼓:“出來,我把這個送給你。”
大抵是因為歲歲的召喚,也有可能是聽沈微瀾說明天是個好日子,晚上,慕卿歌剛剛躺下,就覺到了不對勁。
子一下子僵住:“厲蕭。”
“嗯?”厲蕭就站在床邊,正準備裳:“怎麼了?”
慕卿歌咬了咬牙:“我好像……快生了。”
“好像……羊水破了。”
厲蕭一愣,低下頭果真瞧見床上洇了一塊,他盯著那一塊看了好一會兒,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片刻之后,才急忙高聲喊了起來:“來人!傳穩婆!皇后要生了。”
早在一個多月前,厲蕭就早已經安排了好幾個穩婆就在未央宮中隨時待命。
很快,宮跑了進來,穩婆也一并被帶了進來。
“是破水了,但現在只開了一指。娘娘是頭胎,可能會慢些。先去將熱水燒好,該準備的剪刀,參片那些,全都先準備好。”
“陛下,皇后娘娘生產,產房到都是污,還請陛下回避。”
厲蕭就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慕卿歌:“覺怎麼樣?疼嗎?”
才剛剛開始,慕卿歌倒也并未覺得多疼,就覺得有些腰酸:“還好,不用擔心我,你先出去等著吧。”
厲蕭皺著眉頭:“我不出去。”
“我陪你。”
穩婆與翡翠面面相覷,皆向了慕卿歌。
厲蕭是皇帝,們實在是不敢置喙,但……人生孩子,哪有男子守在一邊的?
慕卿歌亦是有些無奈,厲蕭向來不按牌理出牌,決定了的事,認定了的理兒,誰勸也沒有用。
厲蕭抿著:“反正我不走。”
他不僅沒走,反而直接在床邊坐了下來,手握住了慕卿歌的手:“你要是疼得厲害了,就我掐我咬我,我一直在呢,別害怕。”
慕卿歌想說并不害怕,前世就曾經經歷過一次生產……
但話都到了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興許這種事,無論經歷多次,也還是會疼,會怕的吧?
也興許,上雖然勸著厲蕭出去等,但心里,卻也還是希厲蕭留下來的吧。
慕卿歌仰起頭來,笑了笑:“好。”
大抵腹中的孩子是真的聽到了沈微瀾的話,一直折騰了整整一夜,終于在卯時末的時候出生了。
沈微瀾站在寢殿門口,不安地來回踱步著。
聽見孩子響亮的哭聲,才連忙快步走到了門口:“生了嗎?生了嗎?”
“生了。”
沈微瀾連忙轉過頭看了一眼時:“卯時末,好好好,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男孩還是孩?”
宮忙不迭地應著:“是位小皇子。”
小皇子。
沈微瀾反應了一下,才終于反應了過來,小皇子,是男孩。
忍不住地長長松了口氣。
“好,好好好。”
雖然慕卿歌與厲蕭親這些時日,也看明白了,厲蕭的確是對家卿歌極好,也的確是不在乎卿歌所出究竟是男孩還是孩。
對著卿歌,也口口聲聲說著不管是男孩還是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
但因為卿歌前世的經歷,以及自己的過往,聽到卿歌生的是一個男孩,還是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氣。
沈微瀾低下頭,在心里默默地道了個歉。
孩也很好,只是可以來得稍微慢一些,讓哥哥走在前面,如此一來,等到來的時候,就能夠多一個哥哥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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