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路的盡頭，一定是墨初所說的結果。

“夫人，你若是不信，現在便可以去找他。”

母親一定不會束手就擒的，而母親唯一的出路也就是秦相爺了。

不知道秦相夫人看到那樣火辣的一幕，最後一道心理防線會不會被擊潰呢？

墨初彎了彎角，含笑看著秦相夫人衝出房門。

秦相外書房中，墨柏和秦良商量了兩天後的國宴便退了出去，正準備去尋墨夫人和墨姝便見墨夫人的站在外書房的花叢旁，斟酌著往書房門口看來。

墨柏輕輕“咦”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母親怎麽在這兒？”

墨夫人本就心懷不軌，正在想該如何找個理由混進去，便被墨柏輕聲了一聲，登時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一屁坐在花叢中。

“母親。”墨柏眼疾手快的將墨夫人拉了起來，更是疑了，“母親在做什麽？”

從來不會在別人家中到走，尋常也不會有如此慌的模樣。

在墨柏心中，墨夫人一直是那個尋常不茍言笑，隻有自己獲得了什麽榮譽，得到了師長的獎賞，才會紆尊降貴笑一笑的。

墨夫人心中有鬼，又被墨柏抓了個正著，登時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燒得厲害。

“柏兒，和相爺討論完了？”不自然的捋了捋鬢角的碎發，翹起的蘭花指帶起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香氣，不像是這花花草草的味道，馥鬱芬芳，教人忍不住靠近。

“嗯，談完了。”墨柏隻覺得嗓子眼猛地發，看向墨夫人的目登時就變了。

他不是不諳風月的年，去秦國待的這幾年，常常出風月場所，墨夫人上這不同尋常的味道，濃淡相宜，很有那紅樓名的風。

墨柏不聲的看著墨夫人以掌作扇，給自己扇風，不甘心的提議道，“母親是前來等柏兒的嗎，這便走吧。”

他的目清澈純淨，直勾勾的進墨夫人的眼眸中，似乎要過這一雙眼睛，看到自己母親的靈魄。

墨夫人扇扇的作一頓，極不自然的扭頭看了墨柏一眼，“娘……娘找秦相爺還有些事，你妹妹方才暈倒了，你先帶著妹妹回家去，好不好？”

下意識抬頭同墨柏的眼神對上，墨夫人隻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就像是一張快要被烙的燒餅一樣。

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一定會餡兒的。

墨夫人似乎想要安墨柏，抬手輕輕刮了刮墨柏的鼻頭，“乖，回家等娘。”

墨柏一僵，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小的時候，每每有什麽無法解釋的事，亦或是自己同妹妹爭什麽東西的時候，母親便會做這樣的作。

“乖，娘以後給你買。”

“乖，咱們柏兒是懂事兒的大孩子了，聽話好不好？”

而每一次，就這樣一個作，就能輕易讓墨柏妥協。

哪怕是以弱冠的年紀獨一人深秦國，也是墨夫人拽著他的胳膊，輕輕的刮了刮他的鼻頭。

“柏兒，要給為娘爭口氣知道嗎？來日你做了大，娘親才能有誥命，你爹爹才能高升，你妹妹才能有一個好的姻緣。”

慈的看著已經比自己還要高的墨柏，“你是咱們墨府的希，知道嗎？”

墨柏點頭，一去秦國，山高水長，天涯路斷，他卻是連一封信都沒有收到過。

墨柏眸猛地轉冷，墨夫人卻已經等不及得到墨柏的回應，抬腳就往那外書房走去。

姿窈窕，格風，墨柏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著自己的母親。

算不得年紀大，嫁給墨衍行時剛剛及笄，隔年便生下了自己，再隔年便有了墨姝。

因為有了孩子，青的容貌長開了，更是風萬種，楚楚人。

即便是現在近三十歲，依舊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秦相爺是一個熱刺激的，方才觀秦相爺的臉龐，想來是遭了秦相夫人的毒手吧。

墨衍行骨未存的躺在葬崗，他的夫人便自薦枕席上了門，一個溫的懂事兒的人上門……

墨柏冷笑一聲，“狼狽為。”

正轉離去，便見不遠的拐角，一個人跌跌撞撞的朝著外書房跑來。

墨柏心頭一震，下意識反躲進了一旁的花叢中。

花木高大，那跌跌撞撞的人似乎慌得很又很張，幾步便從墨柏的眼前跑過，徑直往外書房闖去。

而沒一會兒，一聲驚呼便從外書房響起，秦相夫人直衝雲霄的驚聲和墨夫人連連慘相輝映，墨柏木著臉站在花木叢中，看著一件件裳被丟出書房，聽著屋中的大呼小，心中卻是半點波瀾都沒有了。

他的娘親，為了妹妹什麽都能做。

可是為了他呢，墨夫人又做了什麽呢？

這樣的醜事兒出來，他的前程，他的仕途，永永遠遠不可能再上一步了。

即便是他再怎麽努力，再怎麽拚命，都不可能了。

大陳文書生的唾沫星子不僅僅會淹沒墨夫人，更多的是淹沒在他的上。

墨柏沒有回頭一步步往外走去，頂著那連聲的慘，一步步走到了墨姝的客房。

墨姝正睡得香甜，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他的妹妹，驕縱矜貴，被保護得很好，也被養得很好。

“叮！”匕首從手掌中落，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墨柏直愣愣的看著墨姝翻了個，又毫無心機的睡去了。

在這群狼環伺的秦相府中，睡得安靜，睡得安心。

“哥哥。”正在遲疑，一個甜的聲音在外響了起來。

墨初笑的站在窗外，目掠過地上的匕首，再從地上一點點往上爬，最後與墨柏對視著。

“談談嗎？”出了纖纖玉手，隔著空氣似乎拉了墨柏一把，墨柏著那隻手，久久沒有彈。

墨初也沒有，角的笑容是一個剛剛好的弧度，知道墨柏這樣的聰明人，是不需要多說什麽的。

墨柏和秦相夫人不同，他一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麵。

果然，半晌後，墨柏不聲的彎腰撿起匕首揣進懷中，退出了墨姝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