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池不肯再半個字,蘇小北也沒再追問,要真對哪個姑娘耍了流氓,雲池瞞著他都來不及,哪會主告訴他。
兩人在客棧住下,轉眼就到十五花燈會了。
還沒到傍晚,街上就熱鬧了起來,雲池坐在小榻上看書,倒也不街上的喧鬧影響。
蘇小北在屏風後換錦袍,他道,“一會兒就上街了,你不換錦袍?”
雲池信手翻頁,隨口道,“花燈會你還沒逛膩呢?”
京都的花燈會他早逛膩了,他不信九江郡的花燈會還能比京都的更有意思,他興致缺缺,比起逛花燈會,他覺得抓采花賊還更有意思點兒。
蘇小北換好錦袍,從屏風後出來,道,“花燈會再沒意思,也比睡覺有意思。”
雲池抬頭看去,隻覺得眼睛被閃了下,他角搐的看著蘇小北道,“穿的這麽招搖,你就不怕走在街上被人拿荷包給埋了?”
蘇小北本就容貌俊逸,走在街上就惹得大姑娘小媳婦春心萌了,這一穿戴招搖的雲池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在宣元侯府,他是休想穿出門的。
嗯,過了十年,如今的蘇鴻山已經被皇上封為宣元侯了,作為他們唯一嫡子的蘇小北,自然就是宣元侯世子了。
蘇小北對上這套錦袍很滿意,他本來就是個招搖的人,還怕上穿的服招搖嗎?
蘇小北把另外一套錦袍丟給雲池,雲池沒換錦袍的想法,正要放下,結果蘇小北來了一句,“你就不怕上喜歡的姑娘?”
他哪有喜歡的姑娘?
雲池心下腹誹一句,腦子裏驀然閃過一張比三春桃花還要的臉蛋。
他耳尖微微一紅,要放下的手默默抬起,去屏風後換錦袍去了。
雲池臉上細微的表變化,沒有躲過蘇小北的眼睛。
他眉頭微擰,他和雲池也算是形影不離了,雲池什麽時候背著他有了心儀的姑娘?他竟然一無所知……
等雲池換好錦袍,兩人就一起出了門。
九江郡的花燈會很熱鬧,人頭攢,街道兩邊高掛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可惜九江郡再繁華,和天下腳下權貴遍地的京都比還差的遠,花燈會自然也差點意思,對於早逛膩花燈會的蘇小北和雲池來說,提不起興致來。
不過他們來九江郡也不是為逛花燈會,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抓采花賊,拿那五千兩銀子。
隻是花燈會上人太太太多了,采花賊也沒有在臉上刻這三個字,想把人抓到還真不容易。
不過這兩日他們也沒歇著,打聽了不關於采花賊的事,從采花賊禍害的那些姑娘的家世容貌以及作案地點分布,小了采花賊作案的範圍,不然就這麽漫無目的的找,不說大海撈針吧,就是從河裏撈針也不簡單啊。
蘇小北和雲池往前走,一邊用眸搜尋行跡可疑之人,然而采花賊的影兒還沒見著,兩人倒走散了。
不過他們誰也不擔心誰,就當是有默契的分開行了。
蘇小北搖著折扇往前,走著走著,突然肩膀被人一搭,他手快過腦子,直接就把拍他肩膀之人扣住,擰了胳膊。
那人急忙道,“許兄,是我……”
聲音有點耳。
人?
蘇小北趕鬆手,那人站直子,蘇小北才看清楚他是誰,玉州知府蔣大爺。
蘇小北驚訝道,“你怎麽也來九江郡了?”
蔣大爺著胳膊,蘇小北歉意道,“下意識反應,對不住啊。”
蔣大爺看著蘇小北,由衷的佩服道,“沒想到許兄不止博學多才,還武藝高超,實在是佩服。”
敬佩完,蔣大爺才回蘇小北之前的問題,“我護送長姐來的九江郡,倒是許兄,怎麽也來這兒了?”
蘇小北剛準備回答他,這時候有高呼聲傳來,“來人啊,抓采花賊啊!”
采花賊暴了?
蘇小北抬手就拍蔣大爺的肩膀道,“我先去抓采花賊,回頭聊。”
蔣大爺還想問蘇小北在哪裏下榻,蘇小北已經躍上了屋頂,在屋頂上健步如飛,看的蔣大爺那一個羨慕嫉妒啊。
容貌俊逸,還文采傲人,就連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難怪姐夫沒在玉州找到他人還惋惜,沒想到人從他的地盤到了他姐夫的地盤,姐夫知道了肯定高興。
想到自家姐夫抓采花賊,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抓到,他趕去幫忙,隻是從擁的人群走,越發羨慕能飛簷走壁的蘇小北。
再說蘇小北往喊抓采花賊那邊去,遠遠的就看到有人躍上屋頂,往人的地方跑去,蘇小北想都沒想就追了過去。
然而追了沒一會兒,就在采花賊從屋頂躍下時,一隻飛鏢朝他了過來。
蘇小北子一斜,好險避開。
沒想到采花賊竟然還有同黨。
蘇小北麵冷冽,然後就見一輕紗遮麵的子站在屋頂的另外一端,手裏的劍直直的對著他,輕紗遮麵看不清楚的麵容,但一雙眼睛就跟月夜下的湖麵一樣,清冷。
不止有同黨。
還是個子?
這般想,就聽那子怒道,“采花賊!我看你往哪裏跑?!”
蘇小北,“……???”
采花賊?
他?
好家夥,他以為是采花賊同黨,結果人家直接拿他當采花賊。
蘇小北要否認,然而子本不給他機會,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就朝他刺過來。
蘇小北知道子誤會了,但肯定不能站在那裏做靶子給人家刺,他一邊閃一邊道,“你追錯人了,我不是采花賊!”
然而子本不聽,手中劍招招淩厲,有幾分真本事。
蘇小北一臉無奈,好不容易到個會武功的姑娘,竟然要殺他,再不去追采花賊,真要他給逃了。
子劍再次刺過來,蘇小北子一側,避開劍鋒,抓住了那姑娘的手,把人錮在了懷裏。
子氣到咬牙,“你個賊!快放開我!”
長這麽大還沒被人罵過賊,蘇小北故意在子耳邊吹氣道,“就姑娘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抓采花賊,就不怕把自己送上門?”
“你!”
子怒不可抑。
就這輕佻的語氣,撥人的行為,還敢說不是采花賊,可沒那麽好騙!
子力掙紮,隻是蘇小北抱的很,掙不開。
蘇小北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采花賊,你……”
話還沒說完,子手一鬆,劍落下,另外一隻手抓住,掉了個方向就朝蘇小北刺去。
蘇小北要不鬆開,隻能兩敗俱傷。
這一招釜底薪,要不是抓賊認錯了人,蘇小北真得誇一句聰明了。
他為避開子的劍鬆了手,躍後退。
耽擱了這麽會兒,采花賊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有大把的時間和周旋了。
子劍對著蘇小北,清冷的眼神滿是寒氣,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剛剛輕薄了的采花賊大卸八塊,提劍再次殺過來。
蘇小北勾一笑。
子武功其實不錯了,可是蘇小北是個練武奇才啊,武功之高,不輸當年打遍京都無敵手的蘇寂,上他,能占到便宜才怪。
蘇小北三次把子錮在懷裏,三次放,就跟貓逗老鼠似的,子氣到恨不得在他上出來百八十個窟窿眼。
蘇小北最後一次將人錮在懷裏,調笑道,“都說事不過三,我都放姑娘三回了,姑娘還不走,莫不是傾慕於我?”
傾慕他?
這人眼睛是長後腦勺上的嗎?
沒看見這麽想要他的命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清楚自己殺不了他。
蘇小北再次鬆開手,子躍後退,道,“我技不如人殺不了你,但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完,轉就要離開。
隻是運氣不大好,轉時不小心踩到了人丟在屋頂上的瓜皮,腳下一,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滾下屋頂時,子沒差點氣暈過去。
是誰這麽沒素質往屋頂上扔瓜皮?!
見摔下屋頂,蘇小北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
兩人一起摔下屋頂,蘇小北給子做了墊,後背砸在地上,然而疼痛還沒襲來,眼睛就瞪眼了。
子在他懷裏,因為下墜的慣,親上了他。
蘇小北,“……!!!”
子,“……!!!”
雖然隔了一方麵紗,但那的依舊很清晰。
兩人直接愣住了。
都忘了做出反應。
子反應過來自己的是什麽人,電似的離開,蘇小北道,“你……”
才說了一個字,子手一揮。
一把迷藥撲麵而來,蘇小北躲都沒地兒躲。
暈過去之前,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姑娘不止會武功,還會下毒。
……
不過迷藥對蘇小北沒那麽管用,他很快就醒了過來。
隻是等他醒來,他已經被倒吊在了樹上。
吊他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見他睜開眼睛,子眼底閃過一抹吃驚,顯然沒想過有人能在迷藥下這麽快就醒來,這才半盞茶的功夫,要行不快點兒,人還沒綁起來他就醒了。
蘇小北看著子道,“你怎麽沒直接殺了我?”
子倒是想過,隻是下手時想到他撲過來救了忍住了。
竟然對一個采花賊下不去狠手,真是瘋了。
未免被看出來,冷道,“你作惡多端,直接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真是無妄之災。
蘇小北腦殼疼。
遠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還有說話聲,“采花賊就在那兒。”
幾名衙差小跑過來,為首之人看了眼蘇小北,就對後衙差道,“快去稟告沈大爺,就說真的抓到采花賊了。”
蘇小北,“……”
這些人都眼瞎了嗎?
憑什麽這麽篤定他就是采花賊啊?
都說人不可貌相,他長得很像采花賊嗎?
怕蘇小北逃了,衙差沒有放他下來,很快,又有人過來了。
還沒看清來人是誰,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傳了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禍害姑娘?!”
聲音有幾分耳。
蘇小北抬頭就看到了蔣大爺。
蔣大爺也看到了他。
蔣大爺懵了,三兩步越過他姐夫沈大爺沈忱過來,道,“許兄,你不是去抓采花賊了嗎,怎麽被吊在這裏?”
子一直沒走,就站在樹邊上,聞言,猛然看向蔣大爺。
蘇小北無奈道,“別提了,我都沒和采花賊打上照麵就被這位俠當采花賊給抓了。”
蔣大爺轉就訓斥衙差道,“你們怎麽抓人的?這也能抓錯?”
衙差委屈,不敢反駁。
沈忱道,“不怪他們認錯,許兄和采花賊穿的錦袍一模一樣。”
蘇小北,“……”
他特麽和采花賊撞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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