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寧是代表亞彙來的,雖然當時陳颯沒讓,但來都來了,又扯到公事,總不能不應付。何況帶個文件也沒什麼,溫以寧點點頭,「好,您放心,我會帶到。」
高明朗眉眼溜了溜,咳了兩聲,正道:「走吧,我車在停車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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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十點,唐其琛才從會議室出來。忙了一天,晚上的電話視頻會議也不讓人輕鬆。柯禮跟他後頭,還在梳理容要點,一項一項地總結匯報,唐其琛陷在皮椅裡,抬手掐眉心,他閉著眼,聽了一半就做了個手勢示意柯禮暫停。
唐其琛說:「這些小事,你做決定就行。」
柯禮頷首,「好。」
「陳颯什麼時候回?」
「今天最晚班的飛機,老餘去接機。」
「明早讓來我辦公室。」
唐其琛吩咐完,就把皮椅往後退了些,人也完全靠著椅背,他閉著眼睛,掐眉心的作沒有停。
柯禮擔心道:「唐總,您不舒服?」
唐其琛搖了搖頭,但倦難掩,他起說:「下班吧。」
人還沒繞出辦公桌,擱桌上的手機嗡聲一震。唐其琛看了眼,是陳颯。響了三聲他才接,一接通,陳颯的聲音火急火燎:「唐總,柯禮呢?」
柯禮聽見了,也奇怪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會時的靜音忘了調回來,顯示未接來電五個。
陳颯是真著急了,「溫以寧聯繫不上了。」
唐其琛皺了皺眉。
「柯禮是不是讓去了東皇娛樂的慶典?電話打不通,瑤瑤也找不到人!是跟高明朗出去的。」陳颯接到瑤瑤的匯報時,立刻聯繫了高明朗,可這孫子的手機也關了機。
陳颯說:「我馬上要登機了,回來我再找柯禮算賬!溫以寧跟我提過兩次,我都沒批準去參加這個慶典。柯禮倒好,把這事兒給我辦得圓圓滿滿。」
唐其琛已經加快腳步往外走,車鑰匙拽在手裡,下顎著,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柯禮方知後怕,「唐總。」
唐其琛一字不言,給東皇娛樂的董事長打去了電話,那邊很快接了,唐其琛也沒顧上寒暄,雖然語氣是染著笑,但之中的急切依稀可尋,他第一句話就是:「程董,您得幫我個忙。」
他把事始末輕描淡寫了說了一遍,就像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程立南何等明,聽出了其中微妙,他饒有興致地問:「唐老弟,什麼人值得你這麼張?」
唐其琛淡淡道:「陳颯的徒弟。」
程立南和陳颯之間也有過幾分糾纏,不過那都是陳年往事,但分在這裡,唐其琛故意這麼說,對方果然服這個氣,當即答應:「好,五分鐘給你消息。」
柯禮從沒覺得五分鐘如此難過。
唐其琛坐在駕駛座,手搭著方向盤有下沒下地敲,他眼神是平靜的,但太過平靜,就有點瘮人。柯禮坐在副駕,本想解釋一下自己讓溫以寧去參加慶典這事兒。
唐其琛像是知他所想,直接道:「你的賬,陳颯跟你算。」
柯禮沉默,不再吭聲。
程董那邊很快有了消息,告訴他,人沒事。
唐其琛讓柯禮下了車,自己開車去了東昌路。他到那,就看到溫以寧站在一輛凱迪拉克車前,車裡坐的人是秦君,兩人正笑著說什麼。
凱迪拉克開走,溫以寧瞬間收了笑臉,人站在那兒半天沒。等轉過,黑奧迪蟄伏於路邊,安靜地橫在那兒。隔著不遠的距離,能看到擋風玻璃裡的人漠著一張臉,也一不地著。
忽然,全熄的車燈唰地一下亮起,刺目的讓溫以寧本能反應地抬手擋住眼睛。
車開近,車窗下半邊,唐其琛極冷淡地說:「上車。」
這是鬧市,溫以寧也有點犯怵,順從地坐到了副駕。門一關,唐其琛又把車燈給滅了,他擰過頭,著嗓音問:「秦君什麼人你知不知道?跟他出來約會,你幾個膽子,啊?」
這話言重了,雖是平鋪直敘,但帶著刺,扎人痛一點兒也不留。溫以寧對視他,「和你有關係嗎?」
唐其琛冷笑一聲,「這麼老的,你也喜歡?」
溫以寧點了點頭,「我也不是第一次喜歡老男人了,你應該清楚啊。對,老男人都混蛋的,老闆,我記著你的話了。多謝你的教訓。」
唐其琛臉驟然難看,連都比平日要白了些。他再沒說話,手握著方向盤越來越,越來越。一天連軸工作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晚上這一鬧,心臟跟了似的,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唐其琛彎了腰,趴在方向盤上,頭埋得低,一手摀著胃,一手從左邊儲格里著什麼。
溫以寧看他不對勁,「餵。」
唐其琛拿出一個藥盒,用力拽在手心。
溫以寧楞了下,手指了他的肩,「你不舒服啊?」
唐其琛有氣無力地擋開的手,頭埋在手臂間,啞著聲音逞能道:「你別管。」
溫以寧好不容易攏回來的那點同心又給弄沒了,涼颼颼地問:「真不要管?那行,你把鎖解了,我自己打車。」
安靜片刻。
唐其琛呼吸都了,他著手腕,把掌心的藥瓶遞過來,有氣無力地說:「紅的三粒,黃的兩粒……我要喝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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