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直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夾了塊糖醋小排。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里瀰漫開來，明明符合他的口味，他卻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江茜茜一直觀察著他的臉，可他臉上的表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什麼。

季宇直這兩天總是心不在焉的，覺到了。

旁敲側擊的問過幾次，卻被他敷衍過去，甚至過來看的次數都了。

季宇直的反常讓慌了，所以才做了一桌子他喜歡吃的東西討好他。

「怎麼樣？」江茜茜一臉期待的看著季宇直，試探的問。

季宇直點點頭，吐出一小塊骨頭。

「你行不方便，下廚，家裏不是有保姆？想吃什麼，代保姆做就行了。」

他語氣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端起手邊的湯碗喝湯。

「我看你這兩天胃口不太好，以為你吃膩了保姆做的飯菜，所以親自下廚。」江茜茜臉上的表有些訕訕，著碗裏的米飯，「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不做了。」

季宇直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太冷淡了，扯了扯角，夾了一塊排骨給：「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江茜茜扯了扯角，「我知道，你是惱我又拒絕了你的求婚。」

季宇直吞咽的作一頓，撇開視線，不置可否。

江茜茜著他夾給的排骨沉良久，突然抬頭，眼眶紅紅的看著他：「如果我說，我現在願意了呢？」

季宇直一怔，明顯沒反應過來。

「你還願意娶我嗎？」江茜茜對上他獃滯的眼神，又問了這麼一句。

說這一句話似乎已經用盡了的勇氣，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與預期中的欣喜若狂截然不同的冷淡，像是把鋒利的刀子，咻的捅進了心裏。

甚至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皮被割開的聲音。

季宇直獃獃的看著江茜茜，眼見著的眼眶越來越紅，最後有兩行清淚落。

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一把扔了筷子和碗，推著江茜茜的椅就走。

直到上了車，江茜茜才能止住哭泣。

只是眼眶還紅紅的，說話的聲音還帶了些重重的鼻音：「還沒吃飯呢，你這是急著去哪？」

「去民政局。」季宇直翻出早就準備好的份證和戶口本，看也沒看的就扔在了江茜茜的上。

看著膝頭上突然奪出來的證件，江茜茜怔住了。

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宇直：「你……」

「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季宇直猛踩著油門，恨不得把轎車開出F1的速度。

一直到車子穩穩的停在民政局的門口，江茜茜因為他超速而懸起來的那顆心才落回肚子裏。

「你嚇死我了！」江茜茜嗔了一句，已經解開了自己前的安全帶。

季宇直下車，繞到副駕駛給開了車門，沒有用椅推著，而是以公主抱的姿勢將抱進了辦證大廳。

兩人的出現，吸引了不人的注目。

尤其是一些也來領證的小兩口，看到季宇直抱著江茜茜進來，不羨慕。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A如是說。

「嘖嘖，長得帥就算了，還！」B如是說。

「年輕就是好啊！」來離婚的C如是說。

……

季宇直把江茜茜放到椅子上，轉去取號。

他可以無視旁觀者的眼，可江茜茜不行，臉皮兒薄的，被人多看了兩眼，臉就紅的不行。

因為有了一次結婚經驗，季宇直取完號回來，順手還拿了兩張表格。

他出隨攜帶的鋼筆遞給江茜茜，低聲在耳邊指導著該怎麼填表。

原本一臉赧的江茜茜，在填完表格之後，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心裏頭那點終於能嫁給季宇直帶給的愉悅，被季宇直一盆冷水澆息。

他之所以這麼悉，是因為跟別的人也領過證。

一想到他三年前就跟瑟來過這裏，辦過結婚證，江茜茜心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悶的不上氣來。

「怎麼了？」察覺到的臉不對，季宇直從填了一半的表格中抬頭看了一眼，「不舒服？」

江茜茜扯了扯角，「沒有，就是有點張。」

季宇直嗯了一聲，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哄得開心，低下頭繼續填表。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子裏突然冒出當初跟瑟結婚時，兩人來領結婚證的場面。

那時候是爺爺安排好了人，什麼都不用他們準備，只需要人到場，拍照片就行。

現在明明可以驗一回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的覺，可他卻覺得手中的鋼筆彷彿有千斤重，連寫個字都有些困難。

終於填完了表格，也到他和江茜茜。

他抱著江茜茜到工作人員面前，了表和份證明。

工作人員核實份后，又對季宇直手：「你之前的離婚證呢？」

季宇直：？？

結婚還要用離婚證？

他不知道啊！

當時離婚，瑟出了大門就把離婚證給燒了，他的呢？

他沒燒，但是也忘了被自己扔到哪個角落了。

「丟了？」工作人員一看他的表，就猜了個大概。

「現在的年輕人啊！」工作人員自言自語的嘆了這麼一句，一頓作后，一張薄薄的紙從窗口遞出來，「去裏頭拍照區吧！」

季宇直抱起江茜茜朝著照相室走去。

坐在相機前，明明是自己一直想娶回家的人，可季宇直卻發現自己笑不起來。

腦海里還不斷的冒出來當初跟瑟拍照的畫面。

因為和自己都不不願的，兩人恨不得把拍照的一張長凳坐蹺蹺板。

還是攝像師不厭其煩的給他倆暖場，他們才順利的把結婚證照片拍完。

現在，攝像師裏一直喊著什麼他完全聽不清楚，甚至看著江茜茜的臉，都覺得有點模糊，漸漸地，開始跟瑟的臉重疊。

「你怎麼了？阿直？」江茜茜扯了扯他的袖子，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笑呢？

終於能跟結婚了，他不高興嗎？

季宇直回神，對上江茜茜擔心的眼神，牽了牽角，「沒什麼，有點激。」

像是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捧著江茜茜的小臉，在上啄了一下，「終於娶到你了！」

江茜茜赧然一笑，扯了扯他的手臂，小聲說道：「還有攝影師看著呢！」

季宇直頭靠近江茜茜，轉過頭來面對鏡頭時，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咔嚓一聲。

攝影師按下手中的快門，將他們此時的模樣記錄在了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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