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自己，他不怕！

大不了一死，就跟母妃作伴去。

李太后本想問幾句的，可對上九皇子那充滿惡意的眼神，竟一句也沒問出來。

不問，自然皇后也知道不好說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齊懌修來了。

齊懌修一路上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縱然做母妃的做了那等事，齊懌修對齊玨的心冷了，可畢竟也是自己的親子，哪里真就冷漠至此？

雖然九皇子像是驟然沒了所有疼，但是其實齊懌修還是吩咐了初四幾次，不許人慢待他。

不許事省克扣他東西，可以說，九皇子過的與以前一樣。

今日之事，太后不能問，是怕九皇子說出什麼來徹底不能回旋。

可齊懌修不能不問。

九皇子是他的孩子，十三皇子也是。

雖然之前，他一直覺得十三皇子可能養不大，可那孩子幾經磕絆，九死一生的長這樣，太醫才說好多了。

以前太醫可本不敢說這話的。

剛好多了，就被丟進了湖里，要是保不住命怎麼辦？

齊懌修看了九皇子幾眼，請安之后道：“十三怎麼樣了？”

正好太醫出來，匯報了一通。

大概意思就是，十三皇子嚇著了，也有些著涼，如今是起燒了，好生照看幾日就好。

也就是說，不至于致命。

李太后眼可見松口氣。

九皇子卻扭曲的冷笑了幾聲。

“玨兒，是怎麼回事？”齊懌修坐下問。

九皇子沉默了一下，他許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

“是……是兒子做的。”九皇子對上皇帝，底氣不是很足了，可也不后悔。

“你是恨朕，但是你十三弟做錯了什麼？”齊懌修蹙眉。

“反正兒子就這樣了，父皇要不要殺了兒子？”九皇子的恐懼是在的，可是想起當日父皇也是這樣的母妃赴死的，他就恨不得毀滅了一切。

“你可真是你母妃寵壞了。”齊懌修道。

“父皇還好意思提起！不是您賜死的嗎？”九皇子激起來：“父皇今日不如一并賜死了兒子！”

“玨兒！”李太后了一聲：“你胡鬧什麼？李湘做錯了事，下場是咎由自取！你鬧什麼啊？”

“呸！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惡心你！”九皇子惡意滿滿的笑。

李太后的話就被堵回去，整個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他人都沉默不說話，此時誰也不能多話。

“玨兒。”齊懌修了一聲：“你是要不孝嗎？”

“不孝？親眼看著母親死不能救，我早就不孝了。”九皇子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恨哀家。”李太后大打擊，都有些坐不住了。

“自然恨你！你過去多捧著我們母子，我如今就多恨你！”九皇子梗著脖子。

齊琰半晌憋不住，站起來過去就是一腳：“混賬東西！”

“你還敢說這話？祖母素來最是疼你，倒是把你疼出個不知好歹來！你恨誰？啊？你恨誰？”他一腳一腳全踢在了九皇子屁上。

齊懌修想攔著來著，可看他踢的部位……

算了，沒啥事。

“啊啊！你憑什麼說我！你是太子，你當然了不起，你知道什麼？”九皇子氣憤的大喊。

“我知道你是個蠢貨！你還恨，你怎麼有臉恨？要不是你母妃惡毒，能有今日？祖母冷落你是為你好，你個蠢貨還不懂！你母子害了我娘，害得常年病痛，你以為我不恨你？啊？蠢貨！”

“你連好壞都分不清楚，你還恨？你恨個屁你！”齊琰越踢他越來氣。

最后還是八皇子拉住了他：“六哥。”

齊琰深吸一口氣看著地上滿臉鼻涕眼淚的九皇子：“最無辜的就是十三弟，你真是個惡毒的東西。你是打著他病死然后祖母難過的心思吧？你跟你母妃還真是一脈相承的惡毒。愚蠢又惡毒。”

九皇子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流眼淚。

又帶著茫然和無措，祖母是為了他好嗎？

可他覺不到啊。

李太后剛才起就沒說話，滿眼悲傷。

“琰兒。”沈初柳蹙眉。

“母妃，兒子失態了。”齊琰深吸一口氣，媽蛋他要不是還理智，就打死這個蠢貨了。

他還有臉恨了？

“玨兒，你太讓父皇失了。”齊懌修淡淡的。

賜死李湘的時候，他不能顧及齊玨，其實也想到齊玨恨他。

不過，不管恨不恨，他總歸是要照顧他的，可今日一切攤開，齊懌修也不是一點都不難。

但是后悔是不可能的，再來一次，他一樣要賜死那人。

齊玨剛才那一頓狠話說完，也似乎沒話說了。

他本質上，是個有些囂張，卻沒什麼本事的孩子。

膽子也不大。

此時，只是跪坐在地上抹淚。

“皇上息怒。究竟還小呢。”皇后這時候才道。

“大人們的事，是是非非就不必說了。你十三弟是無辜的。難不，你的母妃是一條命，你十三弟不是？”皇后看著九皇子。

“罷了，你既然生出這個心思，瑞慶宮你就不必住了。”齊懌修道。

九皇子一愣，他做這件事的時候是一腔孤勇，甚至覺得被賜死也沒事。

可事到如今，也不是不怕。

“皇帝……”李太后了一聲。

聲音沒多大，但是帶著無盡的悲傷。

是后悔，后悔的太多了，竟不知從哪里開始后悔起。

“宮中這麼多住呢，換個住也好。安靜想想。過些年大了，婚時候搬出去就是了。”沈初柳開口。

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九皇子出宮去。

李太后不愿意。

當然不是好心圣母，只是沒必要真的李太后惦記這樣。

何況，九皇子心思這樣惡毒起來，放在眼前更好。

“父皇，不如就兒子看著吧。不老實兒子就揍他。兒子是做哥哥的，管教弟弟也是應該。”齊琰道。

齊懌修看了看這對母子，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琰兒就好好照看吧。住哪里也由你安排。朕不管了。”

“是，父皇放心吧，兒子肯定辦好的。”齊琰笑道。

李太后也松口氣，如今要是就被送出去，這一輩子還能有什麼指呢？

請繼續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