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上雖不必陪長公主打牌, 但白日還是免不掉。
最后還是陸縉略施小計將江晚帶出火坑。
近來長公主正心陸宛的婚事,京中無數人家也盯了陸宛,正愁找不著門路接近。
陸縉不過是將長公主迷上葉子牌的消息放出去,不久, 各家的貴婦人們紛紛借口打牌上門。
一群人皆是人, 比江晚和陸宛要會哄人的多。
江晚落得個自在, 長公主也落得開心。
一舉兩得,只是苦了陸宛,日里長公主被耳提面命, 三番四次催婚。
還有一干貴婦人, 看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把吞了。
比起這般苦來, 陸宛倒寧愿去陪長公主打牌。
被連環催了數日后, 陸宛耷著眼皮,沒忍住跟江晚抱怨了此事,咬著牙語氣恨恨的:“也不知是誰對外放出的消息,讓我知道非了他的皮!”
江晚避開眼沒敢說話, 只心虛地小口小口抿著茶。
誰讓陸宛有這麼個深不可測的哥哥呢。
陸宛焦頭爛額了小半月,直到長公主對葉子牌的熱漸漸淡下去,方得以。
陸縉倒是自在,江晚不必去公主府,晚間全是他的,隨意圓弄扁, 他把不要的應酬都一概推了。
明明才二十四五的年紀,正是最氣方剛的時候,每日下值后陸縉卻徑直回了府,從來不去煙花柳巷,也不去瓦舍酒肆, 實在潔自好到讓人瞠目結舌。
府衙里的人皆議論紛紛。
趙參軍,如今已是趙主簿了,聞言只嗤笑:“我要是家中也有個這般貌的夫人,我必定也每日早早回去,人在懷,那些勾欄瓦舍的庸脂俗怎麼比的上?”
一群人早便耳聞陸夫人生的,卻從未見過,聞言皆議論紛紛,一時間都在好奇這位陸夫人究竟生的有多好。
江晚他們雖沒見過,但京中新選出的花神風頭正盛。
彼時正是金秋,秋開的正盛。
被一幫文人墨客推舉,京中又流行起選花神來。
當日花神游街,臻首娥眉,艷若桃李,圍觀的人群堵的一整條朱雀大街都水泄不通,其貌之名遠揚,不世家子一擲千金只為見一面。
“這位陸夫人,竟是比花神娘子還麼?”
吃酒時,有人著那臺上翩翩起舞的影思忖道。
趙主簿搖頭不語。
那人便倒喝一聲:“我就說,怎可能有人勝過花神娘子!”
趙主簿卻只是笑,放下酒杯:“不是勝敗的事,這什麼花神,連跟那位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他說的認真,一群人皆倒一口氣,議論聲比先前還高。
話不久傳出去,引得了許多追捧花神娘子的小郎君忿忿。
有大膽的特意到了國公府的門前蹲守,遠遠的看到江晚下馬車后,眼睛都看直了,驚的說不出話來。
事一傳十十傳百,國公府所在的街上來了不人。
一共要評十二花神,每評出一個,國公府門前都要堵一回,更讓人好奇江晚的樣貌。
陸縉每每只放下簾子充耳不聞,只是忽地有一日說自己丟了一個貴重的玉佩,然后令巡檢司嚴查。
巡檢司抓了一兩個人回去盤問之后,國公府門前頓時清凈下來。
府衙的一干人等聞言之后皆忍不住唏噓,他們這位陸大人對夫人還真是護的,看都不讓人多看一眼,竟是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
江晚尚不知,一貫不喜拋頭面,京中議論紛紛,便避在府里不出,偶爾有從前家塾里的小娘子上門來,日子也是一樣的悠閑。
這一日,陸縉回來的時候,江晚正坐在窗邊的小榻上看賬本,一秋香襦,半低著眉,暖黃的燭映在臉上,忽明忽暗的,長而卷的睫在墻上投上彎彎的影子。
江晚正看的神,約覺察到注視,在書卷上的指腹一頓。
再抬起頭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陸縉。
不知何時回來的,正在看。
“你看什麼?”自己的臉,疑心是沾到了什麼。
“看你。”陸縉道。
江晚眼睫一眨,臉頰整個的暈開。
陸縉還從未這麼正經的夸過。
可很快,擱下書,覺得不對來,
上回,他夸的手白皙,夸的江晚暈了頭,被他哄著握雙手,手心都發了紅。
上上回,他夸,聲音又低又磁沉,夸的江晚五迷三道,心甘愿低下頭,張了口。
……
凡此種種,陸縉只要夸準沒好事。
江晚仔細打量一遍,發現他目正停在微散開的襟上,頓時抱雙臂后退:“你又想哄我做什麼?”
警惕的如臨大敵。
陸縉低笑一聲,從前他總是哄騙江晚,哄得人團團轉,這回說了一回真話反而不信了。
“不做什麼。”陸縉的發,“守在門前的人都理干凈了,你想出去便出去。”
“你怎麼做到的?”江晚松口氣,眼睛微微睜圓。
“略施小計。”陸縉如實說了。
江晚又忍不住腹誹,這人可真是夠心黑的,難怪今日如此安靜。
但渾卻放松下來,沒骨頭的靠上去。
陸縉原本沒想做什麼的,被江晚剛剛如臨大敵的樣子一勾,結了下,將人放倒剝開襟。
江晚不肯,但陸縉剛剛幫擺平那群人,心的一塌糊涂,到底還是由他攏著順了他的意。
心口麻麻漲漲的,最后還是陸縉幫穿上的裳。
這回明明早有戒心,卻又被他哄的底線全無。
江晚著心口,靠在陸縉肩上懊惱地閉上了眼。
***
平日雖總是忿忿,陸縉乍一出遠門公辦,江晚又有些不習慣,晚上翻來覆去,連帶著白日也沒打采的。
陸宛問起,江晚托著腮,如實地回:“你二哥不在,我一個人晚上無聊,總也睡不著。”
陸宛語塞,瞥了江晚一眼,言又止:“……睡不著?”
一直以為是二哥要主些,沒想到竟然是二嫂纏的更。
江晚頓時漲紅了臉:“不是你想的那樣!”
和陸縉雖每晚同床共枕,也不是每晚都親近,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并肩躺著,只要能聞到他的氣息,便睡的格外好。
陸縉也是,不論在外忙到多晚,總是要回來過夜。
陸宛顯然不能明白他們之間那種說不清的親。
在看來,婚后,要有另一個人分走的一半床,還要遷就對方的吃食,還要照顧對方的家人,實在太不合算的事。
但陸縉不在,沒人看著了,陸宛又不像江晚一樣掛念他,立馬像了韁的野馬,一日日的往外跑。
過了幾日,見江晚提不起神,便帶一起出去打馬球,逛廟會,到后來,膽子愈發的大,干脆慫恿一起扮男裝去逛賭場。
“逛賭場?”江晚一向循規蹈矩,聞言直搖頭,“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趁二哥不在,我帶你出去長長見識。”陸宛一向膽大包天。
“可那種地方魚目混雜,萬一……”
“不會有萬一,咱們是什麼份?只要將份一亮,即便出了事也沒人敢為難。”陸宛一本正經,“二嫂你難道不想多長長見識,二哥這兩日便要回來了,這一回便快到年關了,他大約不會再出去,到時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咱們可再沒這麼肆意的時候。”
這幾日江晚玩的頗為開懷,被陸宛說的有點心。
陸宛見狀直接拿了套男裝遞給,這回,江晚再沒拒絕的理由,便隨一起去了。
地下賭場開在酒樓底下,紙醉金迷,俾晝作夜,不外乎是也。
江晚打量了一眼,看到了不曾在婚宴上過面的人,心里又悄悄一,明白陸宛帶來的應當還是個大賭場。
果然,看到桌上堆的籌碼,眼皮一跳,有些心驚,拉著陸宛便要走:“這玩的太大了,我不練……”
“無妨,我們開開眼就行。”陸宛正在興頭上,拉著江晚便了場。
大約是傻人有傻福,江晚雖是新手,手氣卻頗好,一連贏了好幾把,面前的籌碼都快堆不下。
陸宛亦是沒想到江晚這般厲害,眼睛瞪的老大,悄悄扯了江晚的袖子:“二嫂你深藏不啊。”
“運氣好而已。”江晚靦腆地笑笑。
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他們手氣太好,連樓上包廂的人都出來圍觀了。
有個人甚至主邀們進包廂比一比。
江晚見好就收,不肯再待下去,陸宛卻正在興頭上,非要去包廂見識見識。
于是江晚只好答應,兩人便一同去了包廂。
一推門,看見坐在門里的人,江晚登時冷汗直冒,陸宛更是拔便跑。
“跑什麼?”那人幽幽地道。
一襲玄直綴,目如炬,不是陸縉是誰?
賭場的伙計看見這一幕不著頭腦。
陸縉卻格外淡定,敲了敲桌面將人回來:“不是想賭?骰子已經擺好了。”
“二、二哥。”陸宛聲音干。
江晚更是哭無淚,頭快垂到了地上:“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縉沉著聲音:“剛回,過來找個人,正好陪你來一局。”
江晚明白了,們今日這是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不用了。”趕擺擺手,抬便要走。
“回來。”
陸縉敲了下桌面。
江晚和陸宛相視一眼,默默又掉頭回去。
你推我,我推你,自然還是江晚這個做嫂子的攬下了一切。
這一晚,陸縉打定了要教訓江晚,毫不手。
江晚贏來的籌碼不但全輸了,還倒欠了五千兩,輸的心都在滴。
更關鍵的,輸錢也便罷了,難的是毫無還手之力,一輸到底,接連輸了二十場之后,江晚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骰子了,也再也不要信陸宛的蠱。
回去之后,江晚一晚上都在唉聲嘆氣。
陸縉卻在笑,著親手寫的借據,一個字一個字讀給聽。
聽的江晚愈發愧,跳起來想銷毀證據。
但陸縉比高上一頭,手一抬,無論如何也夠不著,只能悻悻地認輸。
陸縉還不許拿陪嫁還,于是江晚只好含恨賣。
二百兩一回,趴著翻倍,陸縉回來的數日,江晚夜夜都在還債。
到后來,腰酸嗓子啞,有氣無力地趴在陸縉懷里,要他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打個折。
出乎意料的,陸縉很迅速地應了,愿意折半。
江晚舒一口氣,總算他還有人,能避過幾回。
晚上,江晚又被他剝了服在榻上。
在他俯之前,江晚手抵著陸縉的腰,哀哀的提醒陸縉:“你說了折半的。”
陸縉低低應了。
江晚本以為他是要減一半的債,沒曾想正熱的發慌的時候,陸縉深吸一口氣,果斷起。
江晚正差一口氣,渾熱的發紅。
雙目迷漓,不明所以的看向陸縉:“怎麼了?”
“不是你說的,折半。”陸縉面不改,收拾了一下便闔眼躺下,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江晚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要他天數上折半,不是每一回折半啊,且還是在這種要關頭。
江晚哭無淚,含淚瞪他一眼:“你、你……”
“我什麼?”陸縉著的紅撲撲的側臉,結上的汗還沒干,“還要不要折半?”
江晚憋了好一會兒,終究抵不過一波一波的熱,勾著他的脖子急急地搖頭:“不要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
陸縉低笑一聲,這才不不慢地重新俯而下,雙手一推,猛地折起了膝彎。 .w.com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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