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江晚心口悶的厲害。
“那或是因為陸縉,你這幾日被他的甜言語所騙?”裴時序眼底冰冷,“我同你說過,這些權貴皆是眼高于頂,目中無人,你不要如我母親一般,飛蛾撲火。”
江晚仍是搖頭,莫名卻堅信。
“他不會的。”
“阿,不要同我鬧脾氣了。”裴時序喟嘆一聲,手想擁著。
江晚卻下意識地推了開。
手腕一用力,正按在裴時序左的傷口上,裴時序霎時蹙了眉。
“你怎麼了哥哥?”江晚趕扶著他的肩,眼神落在他著口的手上,眼皮跳了跳,“你不是墜了崖,這里何時的傷?”
“沒什麼,小傷。”裴時序拂開的手,不愿多提。
此時,馬車恰好行至林間。
林稍的翳落下來,覆住了裴時序上半張臉,只出一點下頜。
薄薄的,下頜是郁的白。
猛然讓江晚想起了親眼看到的教首的模樣。
又看向他傷的地方,再聯想到今日如此多厲害的護衛……心里驟然浮起一個荒唐卻又看起來十分可信的猜想。
江晚手一蜷,往后退了半步。
“怎麼了?”裴時序掀了掀眼皮。
江晚盯著他,許久,只搖頭:“沒什麼。”
不遠,已經看的見城門。
馬車正在爬坡,等過了這個高坡,出了城門,外面便一馬平川了。
若是走了,此生怕是都回不來了。
一直都是陸縉在幫,保護……
也該信他一回了。
江晚攥著手心,終于下定決心:“停車,我要下去。”
“阿,不要鬧。”裴時序雙手疊。
江晚卻搖頭:“我沒鬧,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裴時序盯著的眼,薄微:“阿,今日一走,我永生不會回上京,你當真不同我一起離開?”
“哥哥,我們回不去了。”江晚閉了閉眼,心意已決。
“你就那麼相信陸縉?”裴時序眼底布,“寧肯信他,也不肯跟我走?”
江晚看了眼外面的斜坡,緩緩點頭:“是。”
裴時序心口被重錘一擊,緩慢的鈍痛蔓延開。
接著,江晚忽然掀開了車簾,回頭看了裴時序一眼。
裴時序立馬明白了,是要跳車!
為了留下,竟不惜拿命去犯險……
這是他從前教過的,事出急時,可跳車保命。
如今,卻用到了擺他上。
“不準跳!”
裴時序即刻探去抓。
“對不住,哥哥。”
江晚卻毅然決然掀開了車簾,直接縱一躍。
“刺啦”一聲,裴時序只來得及扯下江晚袖上一縷布條,眼睜睜看著江晚滾下了高高的斜坡,須臾,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他視野。
“阿!”
裴時序目眥裂。
可回答他的只有漫天呼號的朔風。
此時,馬車已經登上了高坡,他攥著手中一縷鵝黃的布條,立即吩咐:“停車,掉頭回去找人!”
外面,黃四乍一聽聞要回去,眉挑的老高。
他掀開簾子:“教首,前面就是城門,咱們好不容易搶占先機,馬上就要出去了,這個時候若是再耽擱,恐會被追兵追上!”
裴時序何嘗不知,此刻他們位于高坡,略一遠眺,不遠已經能看見策馬而來的追兵。
但他更不能眼睜睜看著江晚離開。
沒了阿,他回去又有何用?
他閉了閉眼,終究勒令停了馬車。
“掉頭,去找人!”
“教首,城門就在眼前!”
“我說了,掉頭!”
裴時序不容拒絕。
黃四長嘆一聲,到底還是命人勒了馬。
“掉頭!”
不遠,蜷在灌叢里的江晚闔著眼,眼角緩緩滲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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