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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最難的問題，答案遠超想象的簡單。

當所有一切可能排除之后，剩下的唯一選項，哪怕再難以置信，都會變得非常合理。

程相儒大踏步走向那間側室，冷螢快速從包翻出折疊鏟，并展開固定好。

“藍胖子！”冷螢抬手將折疊鏟拋給程相儒。

程相儒微微瞥了一眼，速度不減，抬手穩穩抓住鏟柄。

待他進側室后，冷螢在后方舉起強手電，將側室照得明亮。

側室雖然不算大，但四、五十平米還是有的。與黃腸題湊相接的那面墻，是嚴合的柏樹芯，其余幾面都是由干裂的木板以榫卯結構相接，高度比黃腸題湊略矮。

程相儒一鏟一鏟地將那些碳化糧食顆粒甩到門外，黑的碎灰隨著他的作在空氣中飄飛。

這里存放的糧食已經難以看出種類，數量多得驚人，幾乎將整間側室塞滿，看起來如同一座煤山。

冷螢注意到程相儒作越來越快，急忙喊停：“等下！等下！”

程相儒直起子，回頭疑地看向冷螢：“怎麼了？”

“不能再用鏟子這麼弄了，這里太干燥了，這些糧食已經碳化，見到點火星，可能都會燒起來。”冷螢說出自己的擔心。

程相儒怔了片刻，隨即點頭：“確實，還好你發現及時。”

鏟子與碳化糧食之間的還是小事，如果鏟頭撞擊到地面，必然會產生火花。

那點火花將這些碳化糧食點燃的幾率不知有多大，但他們賭不起，萬一真起了大火，不僅僅這黃腸題湊要化為灰燼，他們所有人只怕都將死在這里。

被燒死，被熏死，或者被憋死！

程相儒想了想，將鏟子放到門外，從包里翻出一雙黑手套快速戴好，改用最原始的方式，以雙手刨挖。

一捧捧黑碳粒被甩出側室大門，程相儒悶頭刨挖，一聲不吭，冷飲因為有外傷，為避免染不方便參與，只能在門側一旁舉著手電為程相儒照明。

兩人都以為，他們要刨挖很久，最起碼要挖出半個側室的糧食，才有可能發現盜。然而，程相儒大概只挖了一刻鐘，靠墻的位置，一個被碳化糧食顆粒灌滿的圓，逐漸顯了出來。

果然在這里！

仔細想想也能想到，那位持劍人想通過地下通道進黃腸題湊，肯定要盡可能選擇離厚墻最近的地方下手。

如果從外面某挖，一定會留下痕跡，并且距離遠了，會很難準控制方向和距離。

而看遍所有區域，這間側室是最佳位置，足夠近，也可以靠糧食顆粒掩埋，同時這里沒任何值錢的明，也不會讓任何盜墓賊有手的念頭。

既然已經發現盜，那便不用著急了，必須養蓄銳，保證最佳狀態，畢竟誰也不確定，那黃腸題湊之，會不會有什麼難以想象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

程相儒和冷螢踩著滿地的碳化糧食顆粒，在紛雜的碎響聲中，先后退出側室，走出稍遠一點距離，來到空氣相對干凈的區域，席地坐下，拉開背包拉鏈，將餅干、牛干、淡水等陸續取出。

兩人拉下口罩，正要開始吃喝，可在互視一眼后，全都笑了起來。

這一幕像極了當初在大清龍脈的疑冢，冷螢第一次取下面罩，將真容展現給程相儒。

當時他倆被濃煙熏得也是這樣狼狽，口罩之外黑乎乎的，口罩覆蓋區域干凈又白皙。

想一想，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過了那麼久了，這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事。

很多人出現，又很多人離開。

所有人都變了，也好像都沒變。

還記得那時，程相儒心急迫地想找到周老板，時時刻刻擔心著周老板的安危。

而現在，他卻希不要再見到周老板。因為只要再見面，就是要與那個將他和妹妹從地獄拯救出的人，拼個你死我活。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慈祥的笑臉，心有如針扎一樣疼。

不管周老板是抱著何種目的接近他，但周老板待他和妹妹的那些好，他都記得，真的沒法忘掉。

想過周老板，他又想到程志風，想到龍苗苗，想到程以沫，想到他從小到大所經歷的那些苦，表一變再變。

冷螢看著不自覺癟了礦泉水瓶的程相儒，有些擔心：“你……在想什麼？”

程相儒回過神，一口將瓶中水飲盡，抬手拉起口罩：“走！休息好了，繼續！”

“呃？哦！好！”

兩人再次回到那間側室，程相儒依然使用雙手刨挖，將的碳粒一把把甩出，挖了許久，終于重新將這個盜挖通。

盜深度三米多，但地道的高度也就半米左右，需要爬行進。

兩人一前一后鉆盜，爬了十米左右，終于到了盡頭。

程相儒緩緩起，手腳撐著壁，輕松爬出盜，進到了黃腸題湊部。

此時他所在的位置，是一條筆直的廊道，一側墻壁依然是黃腸題湊那厚厚的外墻，另一側則是的木板。木板上涂滿白灰，上面繪有致的壁畫，有宏大的沙場對陣圖，有愜意的深山狩獵圖，有奢靡的群宴圖……

所有壁畫連在一起，生地還原了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及閱歷，每幅畫都致又細膩，令人不由為古代畫師的湛畫工所折服，真是嘆為觀止。

冷螢在程相儒之后也爬出了地，拍了幾下上的灰土，又取出兩枚口罩，與程相儒換上。

“往哪邊走？”程相儒看到前后都是路，有些拿不準主意。

冷螢也沒法辨別方向，搖了搖頭，試探著建議道：“要不點兵點將？”

程相儒擺了擺手：“算了，那還不如隨便選一邊。這里面一共也就那麼大，就算繞點路，問題也不大。”

冷螢表面點頭，但里極小聲地嘀嘀咕咕，右手食指左右輕點，最后指著一個方向，聲音稍稍大了一些：“……點到哪邊就是哪邊……這邊！”

程相儒無語數秒才輕嘆氣：“行吧，那就這邊。你在后面，我來探路。”

說著，他上前一步，走到冷螢前方，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并時刻注意力高度集中，關注著一切聲響，著鞋底傳遞的路，眼睛不放過前方的每一點細節。

他正走著，還未發現任何異樣，卻聽后方冷螢大喊一聲“小心”，接著就到自己被推了一把，重心前傾，連踏出好幾步才停下。

“怎麼了？”他回頭去問，卻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巨大鬼臉，驚得他連退幾步，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