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以來,他頭一回流溫姿態,的名字。
聲音沉穩如古琴弦,淳和而有金石之韻。
攸桐呆住,不明所以地茫然看著他,便聽傅煜解釋道:「祖母年事漸高,行事偶爾偏執。早年獨自守在府裡,爲兒孫提心吊膽,過得不容易,有些事難免偏頗,思慮過重。方才,多謝你的善意。」
——適時保全老夫人的顔面,也免了他爲難。
攸桐會意,便笑了笑,「都說人上了年紀會有些孩子氣,何況是長輩。」
傅煜頷首,仍將手負在背後,「先回南樓,今晚我過去。」
這就是有話要說的意思了。
攸桐今日心緒起伏,無端責,只覺兩所求所想皆不同,著實難以相融。這般捆一家人,傅家看不上的名聲,不喜歡規矩束縛,對誰都累,也有話想同他說,遂道:「那我準備些吃食。」
「好。」
夫妻倆約定了,便分道揚鑣。
攸桐帶著春草回院,傅煜則去斜齋,趁著傅德清吃飯的功夫,將今日的事簡略說了。
「祖母對魏氏有偏見,魏氏不肯像伯母那樣修好,兩離心,也非長久之計。父親軍務繁忙,我也未必每回都有空去看,不如你我各自勸勸,免得瑣事煩心。」
他說完,舉杯灌了一口茶,深深皺眉。
傅德清笑了笑,隨手幫他添了半杯茶,「修、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宅之事,也是齊家必不可的,當初你母親嫁進來,我也沒費心思。魏氏總歸是你的妻子,的事只能找你平息。壽安堂那邊,其實你也能勸。」
「父親也知道祖母那脾氣。」
知子莫若母,傅德清笑了,「你祖父過世後,壽安堂就冷清了,輝兒那件事後心裡難,脾氣也急,聽不進勸。行,回頭我去一趟。只是魏氏那邊……你去?」
他在沙場上老練沉穩,兒跟前卻慈和,雙眼一瞇,笑意中帶幾分探究。
傅煜垂眸,拿淡漠遮住神裡的不自然,道:「魏氏還算講道理。」
說話時,角不自覺地勾起幾分。
傅德清滿意頷首,「那就好。」
若他記得沒錯,初娶魏氏時,傅煜直言要拿來當擺設,沒打算當妻子。言語提及魏氏,也盡是輕慢,不肯多費隻言片語。如今肯爲此費心,想著讓魏氏跟眷好好相,別老夫人再抱著偏見挑刺冷落,甚至在提及魏氏時出笑意,這態度之折轉,著實不小。
傅德清也沒點破,商議定了,各自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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