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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琢磨了許久，覺得做錯了事還是早些認錯的好，他垂下頭，聲如蚊蠅。

“娘，我知道錯了！”

李玉姝拿出火折子將油燈點上，暗黃的燭搖曳，驅散了月帶來的冷清。

斂眉看著林言低下的腦袋，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說吧，這都怎麼回事！”

林言只覺得這一番話聽不出任何緒來，心里更是害怕，回答那一個干脆利索。

“自從二伯娘他們自己弄吃的后，三丫妹妹就沒怎麼吃過飯了。

二伯娘還打三丫妹妹，也不給洗澡換服！

爹說我是哥哥，要保護妹妹的！

我沒辦法讓二伯娘不打三丫妹妹，只好每天給找吃的，不然三丫妹妹會死的！”

林言知道挨的滋味，娘親沒變好以前，他也挨過的。

聽到這一番話的李玉姝愣住了，著實沒有想到，吳招娣居然會這般對待自己的兒。

“那你怎麼不告訴娘親或者你呢！”

李玉姝銘心自問，若是林言告訴了，不會那麼好心去幫三丫，但能去告訴林母。

若是問這個家還有誰能管下二房，怕非林母和林父莫屬。

只是林言依舊低著頭，輕扣著手指，許久才支支吾吾說道：“沒用的……”

當初他被壞娘親欺負時，他哭著和告狀，和爺告狀，可是都沒用的……

畢竟三丫妹妹是二伯娘的孩子，就像他是娘的孩子一樣，知道了也沒辦法帶走他，只能在他挨的時候給他拿吃的去，挨打后給他上藥……

李玉姝似乎也回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握了手，牙齒咬住下。

而后又見林言抬起頭，說道：“而且三丫妹妹也不肯讓我跟你們說。”

李玉姝深吸一口氣，心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明明都是半大的孩子，怎麼都這麼苦呢！

微微抬頭，將想離眼眶的淚水鎖住。

“言哥兒，去睡覺吧！”聲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三丫，好不好？”

林言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他確實是困了，躺上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李玉姝卻是百集，碾轉難眠。

一晚上都是淺睡眠狀態，以至于早上醒來時，眼睛的厲害。

邊上林言還在睡著，李玉姝從炕上下來，利索的刷牙洗臉，涼水浸臉帕，涼意滲，整個人瞬間清醒。

今日是中秋，楊紅芬也早早的起來，跟著趙春花他們去了縣里，等送好了豆腐，便去找林予東一起逛廟會。

李玉姝進了廚房，林母正坐在灶火前往里頭塞柴。

“今個怎麼醒的這麼早？”

林母注意到李玉姝的影，不解的問道。

平日不都是到巳時左右才起來嗎？如今才辰時。

林母瞄了一眼火勢正旺的灶，站起來，拿著鐵勺輕輕攪鍋里的栗米粥。

李玉姝緩緩走過去：“有個事想跟娘說！”

昨夜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告訴林母的好，無論如何，三丫都是林母的孫。

林母攪栗米粥的手一怔，不知為何，這話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但還是回道：“你說！”

李玉姝將昨夜發生的事和林言說過的話在腦中整理一遍，重述給林母。

“昨夜我剛睡著，就聽著有靜，睜開眼睛……”

仔細緩緩說著，每字每句都是仔細斟酌過的。

聽完李玉姝的講述，臉沉的能滴出水來，實在是沒想到這吳招娣居然這般心狠。

三丫可是自己肚里出來的兒，不給飯吃，是要活活死嗎！

氣，氣的滿腔怒火，隨后卻是升起一抹無力，牢牢的占據了的心。

鍋里的栗米粥已經沸騰，白霧騰空而上，林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

隨后蹲下去，將還未燒完的柴出來，火漸漸弱了下去。

林母又站起來，盛了三碗栗米粥出來。

“去言哥兒起來吃早飯吧，這事我心里有數，你這懷著孩子，就別手了！”

“我曉得了。”李玉姝聞言點點頭，朝著屋外走去：“我去言哥兒。”

林母“嗯”了一聲，端著一碗粥，朝著櫥柜走去，的腳步很慢，仿佛每邁出一步都要花費全部的力量。

等到櫥柜面前時，將粥放下，雙手撐在櫥柜的角上，整個人像是虛了一般，滾燙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良久，深吸一口氣，抬手用袖抹掉臉上的淚痕，忍住心臟的不適，強迫自己出來笑來。

隨后打開櫥柜，從最角落翻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罐子來，抖著手，將油紙打開，再將罐子打開，里面是黃褐的飴糖。

林母拿起竹片，只刮了一點就見了底，咬牙，將沾著飴糖的竹片在栗米粥里攪。

飴糖遇熱融化，沒一會竹片又變得干干凈凈的，拿起來，踱步走向盛水的木桶。

這竹片可得洗干凈了，不然蟲蟻聞到了味，這罐飴糖就廢了。

李玉姝進來時，林母已經洗好了竹片，正在封罐子。

牽著林言走過去，林言已經知道李玉姝將事告訴林母了，他扭著上前，輕拉下林母的擺。

“～”

林母封罐子的手一頓，垂頭，扯出一抹笑：“言哥兒來了？等會哈，這弄好了就給你端粥去！”

說罷，將罐子封好，又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重新塞進了櫥柜的角落。

或許是站著不有些久了，林母一走，整條麻的厲害。

李玉姝見狀連忙上前一步，還沒有攙扶到就被林母喝止住了。

“你還懷著孩子呢，不用過了扶我，我就是站久了，緩緩就好了！”

“那行！”李玉姝停下了腳步，目挪向林言：“言哥兒，過來喝粥！”7K妏敩

林言點頭，跟這李玉姝去了灶邊。

上面放著的兩碗粥晾了這麼久，已經溫熱了。

李玉姝端起一碗遞給林言，溫熱的栗米粥本就自帶一清甜，再者林母和林言也在屋，李玉姝便沒有從空間拿白糖出來。

兩人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沒一會兒就吃好了。

李玉姝舀水將碗洗干凈，又含了一口水漱漱口，而后拿出手帕來，輕輕拭角。

林言對他娘的習慣從小看到大，早已是有學有樣。

只不過以前肚子時常有，吃了東西后，哪舍得含口水漱掉。

如今這李玉姝換了個人，他上也帶著手帕了。

這李玉姝好角，他也拿出帕子輕輕拭一遍，而后將帕子跟寶貝似的收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