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宴這才發現破廟里的畫風變了,趕讓姜四蹲下,與溫知允聯手抬起小胖妞,解救姜四麻木的脊椎。
“怎麼不讓看了。”姜笙掙扎,“我還沒見過呢,讓我再看看,再看看。”
溫知允又又弱,差點抓不住。
還是姜三在后頭抬了下,姜笙才能安穩落地。
“看什麼看。”長宴給了一個腦瓜崩,“那是你一個小孩能看的嗎?”
姜笙捂著后腦勺,有點不理解怎麼就不能看,姐姐們多漂亮呀,雖然男的胖了點,油了點,膩了點,但看姐姐,又不看那個勞什子世子。
“那也不許看。”長宴低聲呵斥,踩著磚頭爬上去看一眼,很快捂著眼睛跳下來,“差不多了,姜三姜四,按照之前說的做。”
兩個忠心耿耿的家仆眼睛一亮,拳掌地湊到了破廟的另一邊。
一個掐著嗓子,滿臉忸怩。
一個起嚨,裝腔作勢。
溫知允還有點膽怯,拽著長宴的角,低聲道,“這樣,這樣不太好吧,我在爹爹的醫書里看過,這種況容易造男子應激,很可能……難振雄風。”
真難為干凈溫的小大夫,從齒鋒里出那四個字,小臉就燥紅到不行。
反觀長宴就鎮定多了,似笑非笑道,“他該。”
隨著兩人話音落下,姜三和姜四行了。
他們一個模仿侍衛聲音,疑道,“世子來這里了?”
一個模仿深沉的中年男子聲,怒喝道,“混賬東西,竟然金屋藏藏到如此地步!”
姜三和姜四沒有得天獨厚,模仿也只有個四五像,但架不住里頭的人心虛,外加時間特殊。
只聽得“噗通”兩聲,像是什麼摔在了地上,接著響起了男子痛楚地喚,“哎唷,哎唷,我的,我的腚,我的尾骨……”
姜三和姜四飛快地竄回來,一個抱起姜笙,一個拉著長宴與溫知允,飛快逃離。
臨走前,還不忘打碎摞的磚石,用枯枝掩蓋腳印。
山坡后的僻靜角落,三兄妹呼哧著氣,坐進馬車里,平復心。
姜三和姜四重新掐回來聲線,趕著馬車回到道上。
路過山坡底,不出意外看到了焦急的車夫,似乎要回京搬救兵。
姜笙適時地揚起聲音,嚷嚷道,“四哥,你到底要去哪里挖草藥,好遠呀,今天還能不能挖到了,醫館里有病人等著呢。”
草藥,醫館。
車夫聽到關鍵詞,急火攻心的他本沒時間細想這里為什麼會出現大夫,閃攔在馬車跟前。
姜三勒停了馬車,心竊喜,臉上還要掛滿怒意,“你干什麼,不要命了你,我們只是醫館的大夫,沒有錢賠給你。”
“大夫,求大夫出個診,我們這里有個病患,十萬火急,銀錢不是問題。”車夫賠著笑,“只要能治好我們世……公子,多銀錢都使得。”
姜三依舊不耐地搖頭,還是姜四兩眼一轉,攔住了他,“你這話可是真的?會給咱們銀錢?”
“真的,真的。”車夫只當倆人貪財,愈發放寬心。
姜三和姜四商量過后,終于回頭稟報聲上去。
溫知允在弟弟與妹妹的注視下,細聲細氣道,“那就去看看吧。”
幾人被千恭萬敬地帶到破廟里,錦袍男子置于脂濃郁的臥房,正疼到面慘白,汗珠滾落。
車夫大約是他心腹,湊上前嘀咕了兩句。
錦袍男子看了兩眼溫知允,又瞧了眼姜笙,最后盯了眼角落里的長宴,眼底閃過一疑。
但也只是一。
他扭頭看向溫知允,鄭重叮囑,“大夫,我怕疼,你別弄疼我呀,銀錢好商量,只要不疼就行。”
溫知允點頭,明明平日里滿怯懦的小媳婦樣,把起脈來卻是沉穩又平靜,仿佛換了個人。
“沒什麼傷,應該就是骨傷,我要看看傷口。”他站起。
姜笙還在探頭探腦,被長宴一把扯住,費力地往外拽。
連姜三姜四也自覺規避出門。
錦袍男子滿意地點頭,看也沒看外頭的人,只等著房門關上,便迫不及待地掀開被褥。大風小說
里頭的溫知允被如何辣眼睛無從知曉,外頭的長宴卻是真真切切地松了口氣。
真好,時堪比工筆,足以將一個人的外貌,雕琢到近親也認不出來。
即便是他……也不例外吧。
長宴垂下眼睫,不愿再回憶。
等里頭傳來溫知允的聲音,他們才推開房門,重新回到床邊。
“骨頭沒裂,只是筋骨錯傷,以及皮腫脹。”小溫大夫認真地提筆,“先修養個把月,再作調養。”
等到方子開完,錦袍男子瞄了一眼,突然出詫異之。
“大夫,你這……開的都是便宜藥。”他忍不住詢問,“怎麼不給我開貴的?最也得幾十兩銀子一副啊。”
溫知允,“……”
義診多了,還沒聽過這種奇葩的要求。
如果換一個機敏的大夫,想必早就更迭了藥方,盡管寫上各種滋補藥,越貴越好。
但溫知允思考片刻,還是搖頭道,“貴賤藥都是治病的,幾十兩銀子一副和幾十文一副效果相似,沒必要花冤枉錢。”
錦袍男子更驚訝了,表猶如見鬼。
溫知允不理他,拾掇好小藥箱,挎在上,“我的醫館在京,做溫氏醫館,若是有什麼善后,盡管去找。”
也許他的醫算不得湛,也許他的醫館沒有名氣,但做大夫就得有始有終,看了診,抓了藥,就有義務見證病人痊愈。
誠然,溫知允大多醫來自于吳大夫,但最初的啟蒙是父親,是那個養育他,照顧他,并教給他善良與誠摯的溫郎中。
十二歲的年姿筆,在眾人的注視下,平穩轉。
車夫想起什麼,往他手里放了兩個銀錠子。
溫知允看也不看,塞到了姜笙掌心,并順勢牽起妹妹的小手。
幾人就這樣緩緩離開破廟。
后是錦男子的驚詫,車夫的敬佩,以及幾個姑娘地崇敬。
溫知允猶如世外高人,面不改,從容不迫。
直到快上馬車,姜笙才忍不住嘀咕一句,“那傷不是我們坑出來的嗎?”
溫知允一個趔趄,所有出塵,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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