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年年快樂,歲歲平安啊。”
鄭如謙躺在床上,夢見在吃團圓宴,香噴爛的大肘子,紅燒濃郁的炒,蒜香濃郁的炸魚,還有各式各樣的味,全都是張姑姑的拿手菜。
可惜剛塞進里,他就醒了,還聽見一個小音念念叨叨,“二哥,給你隨年錢,你要年年快樂,要歲歲平安。”
稀了奇了,姜笙這麼摳門,還能給他隨年錢?
鄭如謙心頭大奇,緩慢睜開一只眼,果然瞧見了腦門邊上的荷包。大風小說
據目測,至五十兩銀子。
哎喲喂,這可無異于去了他們家小姜笙半條命啊,五十兩可不是小數目。
鄭如謙剛準備出聲調侃,就因為嗓子太干而發出奇怪的“嗬嗬”聲。
姜笙驚地直接站起來,還蹭倒了屁下的凳子。
站在外頭的哥哥們也齊刷刷涌進來,看到雙眼明亮的鄭如謙,一個個全都笑了。
“二哥你終于醒了。”姜笙一扁就要哭,又不想別人小哭包,只能強行把淚水咽下去,噎噎的道,“我還以為,以為你醒不過來了,三十的餃子沒吃上,大年初一的總得,總得吃吧。”
鄭如謙張著,還在“嗬嗬”。
“二哥我不罵你,你放心,我知道你這麼著急回來都是為了我,我都記得的。”姜笙的鼻尖愈發酸,“你要早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吃餃子。”
鄭如謙的眼睛愈發瞪大,“嗬嗬”聲也增多。
姜笙滿頭霧水。
一旁的許默咳嗽了聲,揣測道,“會不會,是老二了……”
姜笙如夢初醒,趕端起溫熱的茶盞,湊到鄭如謙邊。
干涸了多日的嗓子如遇甘霖,鄭老二一飲而盡,終于能說話了,“姜笙,你可真是個笨蛋。”
再晚一會,二哥沒被趕路熬死,要死。
“我這不是關心則嘛。”姜笙兩只小手背在后,來回摳,“二哥,這兩個月你苦了。”
“是啊老二,姜笙已經拿錢讓姑姑去買了,說要給你好好補補。”許默調侃。
長宴也探出腦袋,“四哥說,還要給你抓點補藥呢,讓你盡快把補回來。”
有家人關心的覺真好啊。
鄭如謙正笑地如沐春風,聽到最后一句話面驟變,瘋狂搖頭,“不不不,可以吃,藥就不喝了。”
全家哄笑。
“不喝也得喝,難喝才能長記。”姜笙終于發了點小脾氣,“以后你再敢不顧趕路,就給你喝最苦的藥,四哥,最苦的什麼來著。”
溫知允抿笑,“當然是黃連啦。”
看著鄭如謙的表從怔愣變驚惶,再到驚慌,全家再次放聲大笑。
笑聲傳到外頭,遍布整個小院。
外頭歇著的高家兄弟全都出艷羨。
這次趕路鄭如謙出了大力,一直握著馬鞭不肯撒手,趕了足足二分之一的路程。
高家兄弟分趕了剩下的一半,也吃苦消瘦,但狀態要更好一些。
張姑姑給他們端了餃子和茶水,吃飽喝足正在休息。
高嚴年紀小,手上繭子也,一路握著韁繩早就磨破過不知多次,這會他正小心翼翼撕掉最外層的皮,出里頭模糊的。
“你在干什麼。”汪小竹拎著金瘡藥停在兄弟倆跟前,“哪怕出了水泡,破就可以,把外皮撕掉會愈合地更慢。”
高嚴不知所措地收回手,“我……我只是好奇里面是什麼樣。”
“里面是沒有皮的。”汪小竹沒好氣地蹲下,“出手,小溫大夫讓我來幫你們包扎。”
等到兄弟倆手上都纏滿白,又叮囑,“回家過年的時間不要沾水,等元宵回來再給你們換紗布。”
高大萬在旁邊道謝。
高嚴卻是愣愣地看著纖細窈窕的背影,鬼使神差問了句,“你不回家過年嗎?”
他們兩兄弟雖然遲,但總歸是要回家的,東家還額外發了二兩銀子的補償,讓他們休息夠再趕著馬車回去,可謂是給足面。
但這個一直在醫館忙碌的姑娘,好像始終沒有離開過小院。
汪小竹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道,“不回去,這里就是我的家。”
走了,帶著紗布和金瘡藥。
兩兄弟皆是低頭不言。
好大會子,高大萬強笑著打破沉默,“不用千里迢迢趕回家真好,等我爹娘去了,我也把媳婦孩子帶京來,再也不用一年見兩回了。”
高嚴沒說話,好大會子才從嗓子里帶出個“嗯”。
誰又不想,日日陪伴在親人旁呢。
大年初二。
高家兄弟趕著馬車,帶著賞銀,回家過年。
鄭如謙也終于被允許從床上起來,慢條斯理地用餃子。
張姑姑在旁邊跟他絮叨大師傅,絮叨九珍坊跟悠然居的合作。
汪小松氣憤地告狀,對郝掌柜釜底薪的作異常不滿。
姜笙則好奇他從河北郡帶來的板栗,明明河南郡的板栗更大更飽滿,為什麼非要河北郡的小板栗。
三個人同時講話,猶如五百個鴨子在歌唱,其過聒噪程度連許默都皺了皺眉。
鄭如謙卻仿若不覺,吃完最后一口餃子,了才道,“一個一個說,小松先。”
遠的長宴挑眉,莫名覺得二哥開始有了大東家的氣勢。
汪小松開始滔滔不絕地告狀,“郝掌柜實在是太過分了,烤鴨二兩一只是他提出來的,合作也是他先敲定的,結果轉頭就開始養丹郡的鴨子,還挖了個大師傅過來,等鴨子一長就斷了我們的合作。”
“他要是不想合作早點說啊,我們都把別院和冰買好了,突然不做生意了,不賺錢是小事兒,別院跟冰才是最大的虧損。”
汪小松痛心疾首,捂著口深呼吸緩和。
本以為東家和他一樣氣憤,說不定沖之下還要去找郝掌柜算賬。
卻沒想到鄭如謙只是品了口茶,平靜道,“不怪郝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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