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朱思桓跟了過來。

朱家雖然也是個世家，但跟江家比還是要稍遜一籌，更何況他還是朱家的旁支，于于理都不該得罪江家。

朱思桓的那一腳，委實震驚了許默，也讓許默更加看不這個人。

“我要說，我是出于正義，你信不信？”朱思桓輕笑。

不過很快又收起笑容，“其實我是為了揚名立萬，僅僅寫詩論道的名氣還不夠，我朱思桓還要仗義執言，要清高桀驁的名氣。”

至那一腳，是踹到眾文人心里去了。

許默抿抿，這個解釋聽起來最合理，但他倒是覺得朱思桓帶上了真心，至于有幾分，就得讓時間證明了。

“不管怎麼說，許某都得謝思桓公子。”清風霽月的年拱手。

朱思桓清淺一笑，“承許解元吉言，思桓若達所愿，必重重酬謝。”

悠然居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原來是弟弟妹妹握著銀錢出來了。

許默不再停留，伴家人坐上馬車，趕回二進小院。

誠如兩人猜測。

隔天。

本就小有才名的朱思桓在京名氣大燥，他在文昌閣門口力護平民三兄妹的一幕更是被無數文人津津樂道，有不人打賭猜測，三年后的舉人試，必有思桓公子的一席之地。

連帶著，朱家嫡支都驚了。

說起來朱家嫡支，就得提及朱家跟陶家的婚事。

最開始朱家是為朱志尋一門親事，挑挑揀揀始終沒有合適的，直到朱志考中舉人，符合了陶家要求，兩家才順勢牽上紅線，為利益共同。

在兩家兒定下婚約的這段時間里，陶家跟朱家合作就走了好幾撥，板上釘釘的兩姓之好，卻被朱志的外室庶子給破壞。

偏偏婚約破了，合作還在維持，朱家和陶家都有點騎虎難下。

婚吧，陶家丟不起這個臉。

不婚吧，到的又舍不得放下。

這個時候殺出來的朱思桓，在朱家嫡支看來，就是天降救星，是繼續維系兩姓之好的關鍵。

也就三五天，嫡支那邊就來了人，跟朱思桓傳遞消息，問他可愿意與陶家婚。

朱思桓面上躊躇，心底全是尖。

他假裝不愿意，沉了好久才委屈道，“我這豈不是替表叔背了鍋？”

直到嫡支表示不會虧待他，朱思桓這才委委屈屈地同意了婚事。

隔天朱家與陶家商議。

雖說陶家的條件苛刻，嫁必嫁舉人老爺，但朱家是真沒有適齡的舉人了，朱思桓也確有考中舉人的希，最重要的是陶家舍不得放棄與朱家的生意合作。

兩相權衡以后，這樁婚事竟然確鑿定了下來。

消息傳到二進小院時，他們庚帖都換了，正在商議婚時間。

“我還以為陶家會等三年后舉人試再婚。”長宴緩緩道，“就像王家的王皓然一樣。”

去年王皓然與周家定了婚事，約定的是中了舉人再親，王三爺并王皓然都是自信滿滿，卻不想許默拿了解元，王皓然連排名都沒進。

沒進排名即為落榜，落榜了就不是舉人，還得備戰三年。

聽王扶風說，周家想要撕毀婚約，王三爺父子反而不愿意了，堅持要婚，目前正在僵持。

“思桓公子已滿十六，聽說陶家的姑娘比他還要大上兩歲。”許默輕聲道。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朱思桓縱然愿意等，陶家的姑娘也熬不起。

所以兜兜轉轉，還是遂了這小子的意。

機關算盡，只為抱得人歸。

就算許默忌憚朱思桓的心智，也忍不住要為他的連翻算計喝上兩聲彩。

只盼，他得意盡歡的時刻，不要忘記兩人的約定才是。

二進小院，明亮折窗，平實木桌上，攤開了卷軸形狀的宣紙。

年提起濃墨，在上頭鄭重寫下“一擊必殺”四字。

許默對朱志的恨這麼多年都不曾減淡，即使朱志是嫡支的人，有家主長兄撐腰，有方家主母呵護，也擋不住他濃烈的殺意。

聯合朱思桓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窗外忽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許默抬起頭，才發現是二弟回來了，妹妹正繞著他左問右問，還收到了一大捧的土特產。

“京可真夠大的，我轉了半個月才跑出去，路過河南郡給你們帶了點好吃的。”鄭如謙風塵仆仆，剛長出來的又消去一半。

姜笙高興地解開包袱，被散落一地的紅果子嚇了跳，撿起來才發現是大紅棗。

旁邊的長宴啼笑皆非，“二哥，哪有特產給人帶紅棗的。”

“別瞧不起，這可是鄭新的大紅棗，皮薄厚核小，味道還好。”鄭如謙叉著腰道，“最關鍵的是，這玩意好運。”m.166xs.cc

干貨能不好運麼，放半年都壞不掉。

姜笙撅起，拆開另一個包裹，這次小心了很多，果子沒有散落，但還是紅彤彤圓潤潤，刺痛雙眼。

“怎麼，你不喜歡？”鄭如謙抬高嗓門，“小姜笙，這可是山楂啊，你最喜歡的糖葫蘆就是用山楂做的，怎麼這個表。”

姜笙沒話說，喜歡糖葫蘆的人就一定吃山楂嗎，誰告訴二哥的！

小姑娘沒了指，隨手打開第三個包裹，果不其然是些個大飽滿的板栗，看起來好的，就是不能吃。

姜笙都快哭了。

一旁的鄭如謙還在沾沾自喜，“河南郡真是個好地方，紅棗比人家好吃，山楂比人家甜，就連板栗都比人家的個頭大。”

“我這趟運了不，待會要送去悠然居看看。”

年雄心壯志，滿心以為京的悠然居跟安水郡相差無幾，他能抬高臘味的價格，必然也可以達新的送貨合作。

卻沒想到一車的土特產拉到悠然居，得到的只有大掌柜的鄙夷。

“鄭公子，我們悠然居不是什麼腌臜東西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