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離開。也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他跟之間，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

奚嘉吃藥的第三周，副作用明顯。但沒表現出來，白天時跟莫予深玩牌，下棋，讀書。

因為醫院要記錄的一些數據，沒法再溜出去玩兒。

每次早上醫生查房，奚嘉都會支開莫予深，讓莫予深去給買零食。

莫予深什麼況都知道，每天假裝很高興，陪一起樂呵。

一直到六月底，奚嘉頭疼，惡心的狀況才有所好轉。

莫予深每天都在病房陪著，寸步不離，奚嘉睡覺時，他都抓著的手，覺不舒服了，他會用力攥手指。

今天的午覺，奚嘉睡的時間不長，睜開眼時，擰著眉。

莫予深給舒展眉心：【哪裡不舒服，跟我說。】

奚嘉迷迷糊糊中：“老公，我耳朵難。裡面都是刺耳聲，太吵了。”

莫予深愣怔。能聽到了？他趕趴耳邊，“奚嘉，是我。”說的聲很大，重複了好幾遍。

奚嘉抱著他脖子，藥勁兒還沒過去，眼皮發沉，“老公，耳朵裡難。”

莫予深：“一會兒就沒事了。”他用力抱著。還是聽不見外部的聲音。大概是太難了，這是住院至今，第一次這樣。

他喊來護士，將這個況說明。護士激，趕去找向教授。向教授今天不在醫院，打了電話過來。

“這是個好現象。”

莫予深克制著興：“那多久才能聽到？”

“這個可不好說，因人而異。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聽力不可能恢復到以前，不過正常流應該沒問題。”

向教授：“我六點鍾回醫院一趟，我們當面詳聊。”

這是住院兩個月來，莫予深過得最輕松、最有希的一天。

奚嘉又迷迷糊糊睡著，那陣刺耳聲過去。

莫予深用巾給額頭的汗，剛才疼的頭髮裡都冒汗。

手機震，丁書給他發來消息：【晚上七點有個海外視頻會。李董規定，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莫予深：【嗯，知道了。】

他給季清時打電話，讓他半小時趕到醫院。

季清時每天下班都會來醫院一趟。

這兩個月，都是莫予深陪護，他跟父母要留在病房照顧奚嘉，莫予深不讓，說奚嘉不習慣。

他除了無語，再無其他。

奚嘉是他們帶大，怎麼就不習慣了。

一開始，父親和母親白天會在病房，和莫予深一起照顧奚嘉，可莫予深跟奚嘉兩人膩膩歪歪。莫予深也不避諱，把奚嘉抱懷裡像哄小孩子那樣，逗開心，父母生生被退。

索不再過去陪護，給他們小兩口多留點私人空間。

路上堵。季清時一個小時才到醫院。還有十分鍾到六點。

莫予深跟奚嘉說：【你的病有了好轉，我去找醫生，商討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季清時陪你，有事讓季清時給我發消息。】

奚嘉拉著他的手，不舍，“那你快點回來。”

莫予深：【很快。你睡覺前。】

奚嘉點頭，下意識口袋，有他份證和聯系方式，能找得到他。

莫予深代季清時幾句，匆忙離開病房。

向教授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他，奚嘉最新檢查報告單也出來了，跟之前的片子比，效果明顯。

他指指其中一張給莫予深看：“視神經以前被迫的厲害，你看現在有了好轉。聽力也有好轉的跡象。”

莫予深看不懂。

向教授先說了說好消息，接下來就是不算很好的消息，“腦部病變，原因不明，通過治療，最後恢復什麼樣，不好說。的記憶點和記憶途徑會不會改變，也未知。”

莫予深沉浸在向教授的好消息裡，對剛才那番話並不關心。只要不病變，恢不恢復都無所謂。

從向教授辦公室出來，莫予深沒回病房，直接去了停車場的車裡，他趕著開視頻會，在病房不方便。

七點鍾，太漸漸落下。最後一抹余暉也被晚霞遮住。

季清時給奚嘉按耳朵，一直說耳朵難。奚嘉不時朝門口那邊偏頭看。

【坐好了。】季清時提醒。

奚嘉聽話坐直，可過不了幾分鍾，又會朝那邊側。

季清時：【看什麼呢？】

奚嘉：“二哥，莫予深怎麼還不回來。天都快黑了。”

季清時：【還沒跟醫生聊完，結束就回來。】

奚嘉應了聲，心不在焉。醫生早該下班。

暮一點點合上，奚嘉瞅著窗外，彎月掛在了樹梢，最近眼睛舒服不，能看到最亮的那顆星。

八點半了。醋醋還沒回來。

季清時給奚嘉煮了牛燕麥粥，【還有點燙。等等再吃。】

奚嘉覺得醋醋不會回來了，“二哥，你手機給我玩玩兒”

季清時沒給，“你要覺得無聊，我陪你打牌。”

奚嘉越發肯定，二哥在騙，說什麼醋醋跟醫生談完就回，其實不是。二哥是在等記憶清零，就記不得醋醋。

奚嘉沒理會季清時，開始吃粥，隻吃了幾口，擱下杓子，“我吃撐了，到走廊上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