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漸漸低徊,梨禾的舞姿也如同一朵從高跌落的雪花般漸漸趨于平靜。一曲終了,一舞暫停,底下的眾人尚且沉迷,諾大的倚芳樓中竟然一時之間陷了安靜。陸尚雪率先站起來,鼓掌喝彩道:“小生愿為姑娘的舞姿獻詩一首。”
梨禾見陸尚雪白凈眉目清秀,心生好,微笑道:“公子抬了,請講吧。”
陸尚雪清了清嗓子詩道:“京城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云雨。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梨禾聽了也不由的驚喜于陸尚雪的才華,于是輕聲說道:“公子高才,不知可否賞臉到后院小坐,陪梨禾小敘一會兒。”
陸尚雪看了看邊的福安,見也沒有明顯的不樂意,便點頭同意道:“佳人相約那麼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于是在侍的引路下向梨禾的居所走去。
梨禾貴為花魁,所居住的屋子自然是頂好的,裝飾典雅致又十分的富麗,屋中彌漫著清甜的香氣,也遠遠勝過大廳中的甜膩熏香氣味。梨禾吩咐了侍去拿些清淡口的糕點和果酒過來,自己則與陸尚雪相對而坐。
近距離面對著梨禾,陸尚雪也不由的在心里暗暗贊嘆一聲:好一個人。陸尚雪來到這個世界后見到了不古代的人,從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的端莊高貴,到福安公主的俏皮伶俐,到恭親王妃的典雅溫,再到京城中各位貴和命婦,都是各有各的。可是要陸尚雪評論,比起眼前的子都差了一分的風。
其實梨禾的五只算得上佳,柳眉彎彎,丹眼中是含黑眸,黑發紅明艷無雙。難得的是梨禾上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氣息,與后天的態織在一起,整個人的氣質獨特而令人著迷,觀者難以移開眼睛。
梨禾開口問道:“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陸尚雪是男扮裝,并沒有來得及想個名字,只含糊道:“我陸公子吧。”說著指著旁邊的福安,“這位是黃公子。”梨禾以為他們二人是京城中的大戶人家的子弟,家教森嚴故此不想留下姓名,久在風月場所,也明白陸尚雪的顧慮,依言稱呼道:“陸公子,黃公子。陸公子的才華真是讓梨禾驚訝啊。”
陸尚雪連忙說道:“不敢不敢,是姑娘的舞姿當真是驚鴻一舞,我也是有而發。”
梨禾笑道:“公子想必是頭一次來著倚芳樓吧。”陸尚雪好奇道:“姑娘如何得知?”梨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方才不過隨意一舞,公子緣何這麼多的?若是公子常來就該曉得了,梨禾的琵琶才是拿手。”
陸尚雪聽了驚喜道:“姑娘隨意一舞已然是技驚四座了。若是有幸能夠聽到姑娘的琵琶聲,才是不虛此行啊。”梨禾心喜陸尚雪面容清秀舉止雅致,自古嫦娥年,見了陸尚雪這樣的翩翩公子如何不。
當下也不再推,梨禾命人取來了自己的曲頸琵琶,端坐在椅子上:“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子?”陸尚雪到底不是個古代人,對琵琶了解不多,“姑娘只挑符合眼下心境的吧。”梨禾聽了,盈盈的遞過來一個秋波,甜甜的對陸尚雪笑道:“那麼公子聽聽這一曲。”
素手輕輕抬起,琵琶聲從梨禾的手下流淌出來。曲聲泠泠,輕輕撥銀鉉,時快時慢,曲聲時而悠遠綿長時而激烈高。聽起來似乎是一首描寫子長的曲子,只是梨禾彈奏起來似乎曲中不僅僅是技藝純,更難得的是曲中的致非凡。一曲終了,尚且有一的哀傷余音在耳邊繚繞,人心腸,人心切。
陸尚雪不由得也聽呆了,靜靜的沉迷在這只應天上有的妙曲中,梨禾卻已經從方才的曲子中而出,的一笑,“公子,回回神了。”陸尚雪這才一怔,回過神來:“姑娘果然是技藝高超啊,小生佩服佩服。”
梨禾掩一笑:“不知道這一曲,可有幸得公子賦詩一首麼?”因為梨禾也通曉文墨,時常同京城中的知名才子來往,故此房中就備有筆墨紙硯。
機靈的丫鬟已經跑過去為陸尚雪鋪好紙,陸尚雪拿了一只筆在手,回想著方才的曲子,下筆如流水,端正的楷書躍然紙上,“不是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滿頭,莫問奴歸。”
梨禾注視著這兩行詩句,久久的陷了沉默,回首時竟然淚盈于睫。陸尚雪的這詩詞可以說是寫出了梨禾心底的想法。梨禾能夠做到花魁的位置,自然不會空有一副好皮囊,各種手腕與磨練不必細說。
梨禾的確是一個有才華有容貌的子,況且某種意義上來說,陸尚雪和梨禾是相似的一類子,們不同于這個時代的絕大部分子,有著智慧也有著貌,同時還有著一般男人無法比擬的決斷和勇氣。陸尚雪見梨禾面哀戚,也不由得握住了梨禾的雙手安道:“姑娘想必一路走來頗為艱辛。”
被陸尚雪的和心細所打,梨禾輕輕的回握住陸尚雪的手:“公子當真高才,沒有讓梨禾失。”陸尚雪笑了笑:“那也是今日有幸聽聞了姑娘這樣好的琵琶聲,才會有而發。”
見陸尚雪能夠從自己的琵琶中聽出自己心的想法, 梨禾覺得眼前的公子就是自己的人生知己。不由的與陸尚雪相談甚歡。陸尚雪自從來了這個世界,邊都是循規蹈矩的閨秀貴婦,也難得與一個人有許多的共同話題,兩個人一直談到了天黑,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別。
回去的陸尚雪問福安公主對梨禾的看法,福安公主倒是十分不屑:“不過是一個風塵子罷了,有什麼特別。”陸尚雪也只好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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