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與平王妃為難的不是陸老將軍,而是相國夫人?”暗衛明白了王爺的意思,不過他今日倒是第一次見識到那位相國夫人的心狠手辣,不微微吸了口涼氣。
“傳信,讓帶著手下的暗衛滾過來見見本王。”易親王瞇了瞇眼睛,毫不客氣的說道。
相府也好將軍府也罷,在他易親王的面前終究是低了一等,惹到他的頭上,他便誰的面子都不必給。
“王爺,相國夫人傳了信。”正當此時,門外響起家仆稟報的聲音。
易親王眉梢一挑,沒想到自己還沒出手,陸錦詞竟直接送上了門來,“拿進來。”他揚聲吩咐道。
家仆將信遞進屋中,一見旁邊還跪著名暗衛,立刻識趣的退了出去——王爺與暗衛談的必是事,容不得自己這樣的外人旁聽。
“王爺,相國夫人說了什麼?”暗衛見王爺讀過信后神十分微妙,開口問道。
易親王不語,抬手將信直接遞給了他。
“說……要來見您,有要事相談?”暗衛很是詫異。
易親王輕輕閉眼,向后靠了靠,拖長了聲音說道,“本王大概猜到要談些什麼,不知是誰給出的主意,本王記得一向愚蠢,沒有這麼明。”
“那王爺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暗衛自知不能隨意窺探王爺的想法,能問的只有一句見還是不見。
“自然見。”易親王緩緩睜開雙眼,目幽深得令人一見即寒,“以貴客之禮相待。”
“遵命。”暗衛領命退了下去。
兩日后,陸錦詞如期而至,孤一人。
易親王命人將請進書房,隨即屏退左右。
“夫人真是好膽量。”易親王瞇了瞇眼睛上下打量,隨口說道。
陸錦詞真的有膽子孤一人來到易王府,進了府后也沒有毫的畏懼之,著實令他有些意外。
“沒點膽量,怎麼能有資格同王爺相談要事?”陸錦詞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勾了勾角答道,一雙薄彎出了好看的弧度。
易親王點了點頭,“夫人坐吧,進貢的上等龍井,皇上賞賜的,夫人嘗嘗。”說罷,他頗盡地主之誼一般自己先品了一口,而后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錦詞從善如流的坐下,由衷夸贊道,“王爺這著實是好茶,還未品便已經聞到清香之氣了。”
易親王輕輕一笑,將話題引上了正軌,“夫人今日來我府上,究竟有何要事?”
“王爺明知故問。”陸錦詞不卑不,將皮球原封不的踢回了易親王腳邊。
易親王皮笑不笑的回道,“夫人說笑了,是您說有事商量,本王如何能預卜先知?”
陸錦詞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暗罵一句“老狐貍!”而后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易親王對這般舉很是滿意,但還是故作驚訝的問道,“夫人快平,好端端的您這是何意?”
陸錦詞咬著牙叩首,恭聲說道,“臣有罪,請王爺寬恕。”
易親王眉梢一挑,拖長了聲音問道,“哦?夫人何罪之有?”
陸錦詞再次叩首,“臣一心想要收拾一位家奴,不想竟誤傷了平王,臣得知消息后十分震驚,已經重罰了那個不長眼的狗奴才,還請王爺寬恕。”
易親王眉目清冷,“家奴?”
“不不不,是平王妃。”陸錦詞連忙改口。
易親王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請王爺恕罪。”陸錦詞再次說道。
“夫人先起來吧,恕罪與否另當別論,不妨先說說你究竟有何要事。”易親王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聲音平靜。
陸錦詞站起來,沒有再坐下,垂手而立答道,“臣前來請罪絕不會空手而來,特地給王爺帶了一份禮,還請王爺笑納。”
易親王饒有興致,“愿聞其詳。”
“禮正是相府的支持。”陸錦詞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易親王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卻依舊裝傻,“本王要相府的支持做什麼?”
“王爺何必消遣臣。”陸錦詞沒想到這位易親王會如此毫無底線的裝傻,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惡狠狠的說出來的。
易親王沉默不語。
“您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寵,難道就不想再進一步麼?”見他不答,陸錦詞主補充道。
易親王終于正了神。
果然,陸錦詞的真正目的果然在此,正是想要利用自己的野心達合作,而后將相府的支持算作一份厚禮,雙手奉上。
印象中的陸錦詞是個飛揚跋扈有勇無謀的子,這麼聰明的計策多半不是自己想出來的,易親王一時猜不出站在后的到底是誰,但卻不可避免的對相府產生了興趣。
陸錦詞抬頭覷著易親王的神,見他總算有了預期中的反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
“夫人察人心,本王佩服。”易親王沉聲開口道。
“不敢。”陸錦詞微微低頭。
“本王想聽聽,夫人還知道什麼。”此時的易親王已經與先前判若兩人,整個人的氣勢沉穩了不知多,漆黑的瞳孔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目凌厲,誰見了都要退避三分。
這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易親王。
“王爺天縱英才,當年棋差一招才失了皇位,如今皇上已經老了,到了立儲之時,難道王爺就不想再做些什麼麼?”陸錦詞毫不畏懼的迎上了平王審視的目,沉聲反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易親王半真半假的答道。
陸錦詞完全沒有上鉤,“王爺說笑,走到您這一步的人沒有誰是相信命運的,值得一生相信的唯有手中的權勢。”
易親王輕輕點了點頭,“夫人不妨說說,相府能做些什麼。”
“相府愿為王爺效力,相府有的人力力王爺只管調用,王爺想殺的人想辦的事相府都可以替您出手。”陸錦詞誠懇的說道。
這個承諾許得當真不小,換言之便是從此以后易親王可以將相府當作馬前卒,隨意利用甚至隨意犧牲,只為給自己的子嗣鋪就一條至尊之路。
“為什麼?”易親王沉默半晌,忽然輕聲問道。
“王爺大才,心思權謀絕非常人可比,如今皇上年老,已經到了立儲之時,各方勢力紛紛站隊,臣以為,王爺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陸錦詞這一番話說得極其順暢,幾乎將易親王直接棚到了天上。
“本王想聽實話。”易親王聽了這些忠心盡表的話,卻毫不為所,冷笑了一聲后緩緩說道。
陸錦詞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無言。
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易親王。
“夫人既然是來合作的,不帶上幾句真心話怎麼能行?本王聽夫人說了半晌,好話聽了個遍,卻沒有聽到最想聽的一句。”易親王自顧自的品了一口清茶,不咸不淡的說道。
陸錦詞的冷汗幾乎了重重衫,深吸了一口氣回道,“臣斗膽,請問王爺最想聽的是什麼?”
“關于平王妃。”易親王將茶杯不輕不重的擱在桌案上,眉眼微垂,毫不掩飾的說道。
陸錦詞雙拳緩緩握,沉默了半晌后才開口說道,“平王妃曾是臣府上賤婢,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魅平王,竟還爬上了平王妃的位置,臣與有些恩怨,不得已才用了下下之策解決,誤傷平王,還請王爺恕罪。”
“恩怨。”易親王以很是玩味的語氣將這兩個字重復了一遍,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怕是什麼深仇大恨吧。”
無論是陸老將軍還是花丞相,兩人都是低調行事之人,尤其在立儲這樣極其關鍵的問題上絕不會隨意站隊。
陸錦詞所謂的表明相府立場,到頭來表的幾乎也就是自己的立場,這事別說花丞相不知,只怕連陸老將軍都不會想到震驚京城的命案是出自自己兒的手中。
而陸錦詞為了平王妃,不惜買兇殺人在先,將整座相府送給易親王在后,值得付出這等代價的人,絕不會是什麼抬抬手便能消弭的恩怨。
“王爺慧眼如炬,臣佩服。”陸錦詞徹底認輸,在易親王的面前本藏不住任何,與其費心藏再被點破,還不如直接實話實說,“只是何等仇恨,恕民不能告知。”
易親王點了點頭,他原本也沒打算強行問。
人人都有自己的,窺伺人心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只是不希有人在他的面前說謊,并非是不允許他們藏著屬于自己的。
“夫人開個條件吧。”他開口說道。
陸錦詞將整座相府都拉了進來,顯然不會是簡單的求自己饒恕誤傷平王的罪過。
“請王爺將平王妃給臣置。”陸錦詞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目中閃爍著兇狠的。
“就這一條?”易親王眉梢一挑。
“就這一條。”陸錦詞篤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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