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云道長,他歿了。”
我著紅姨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淚水卻不自覺地從眼角滴落。
分明我和長云道長認識不過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可親眼見到他在我面前圓寂,我心里卻還是一陣不是滋味。
紅姨臉上也出了悲切之,什麼話也沒說,朝著素人臺深深地叩了三個響頭,才又拉著我開始往山下走。
走到快半山腰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路不對,不是我們上來走的路。于是我便停了下來,疑地問紅姨:“廟庵在西邊,而我們這走的是東邊,這是要去哪?不回去了嗎?”
“長云道長已經圓寂,我們再留在廟庵之中也只會給他們添麻煩,還是趕離開的為妙!”紅姨沉著臉嚴肅地說。
的確,如今我招惹的不是一般的角,而是孟婆。以狠辣的行徑來看,若是被發現我藏在這廟庵之中,指不定會洗當場。這畢竟是我惹出來的禍事,若是能逃過一劫自然是好,假若不能,也絕不能再連累他人。
我和紅姨快步地想前走著,原本明的天空卻不知何時聚起了一大團鉛灰的濃云,只聽幾聲悶雷響起,豆大的雨點嘩啦啦地就落了下來。
“這雨太大了,走,到前面的大樹下先躲躲!”紅姨慌忙地對我說。
這雨的確是下的太突然了些,山上氣溫又低,如果真的被大雨都淋了,估計我們倆得凍死在這山上。我朝紅姨點了點頭,兩個人齊步就往不遠大樹的方向跑去。
眼看著我們離大樹不到三四米的距離,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紫紅的芒,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棵大樹竟然被雷電直直劈中,瞬間便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頓時我就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傻了,才邁出去的就懸在半空中,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那棵被燒得焦灰的大樹,渾上下卻是止不住地直哆嗦。
要是剛才我和紅姨兩個再跑快兩步,我真的不敢細想,估著我們也會和眼前這棵大樹一個下場,變焦黑的人炭了。
紅姨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抓著我的手低聲道:“長云道長圓寂,新的天劫已經落下,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世間萬,生生不息,有得到高人化古就意味著有新的修道之人參悟天道,即將渡劫。只有躲過天雷之火,才能真正地領悟天道。
不過這天雷對于普通人來說則是無妄之災,分分鐘都會要了人的命。以我的之軀,別說是天雷了,普通的家用電流都能電死我。
眼下還是保住小命要,別的本不重要!
我在一旁扯下兩大撮帶樹葉的枝子,和紅姨兩個一人拿著一遮在腦袋上擋雨,匆匆地就開始往山下跑。若是我沒有記錯,快到山腳的位置應該有一廢棄的公車亭子,到了那里我們就可以好好地避避雨了。
雨下的非常大,手上拿著的樹葉把子本遮擋不了什麼,我上的棉布襖子都快要了,越來越重不說,還著一陣刺骨的冰冷。
然而這山上的冷風又太過蕭瑟,我若是把上的襖子下來,估計得吹個二傻子。
寒風蕭瑟,冰雨刺骨,我冷得渾抖,連牙齒都止不住直打,腳都已經被凍到麻木,連自己是怎麼邁走路的都不到,更加沒心思去管別的事。
可不知為何,紅姨臉上的神卻越發地凝重,往前走的腳步也愈發地加快,連我都快追不上了。但很快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眼前這條路,分明我們已經走過一次了,腳下的山路上還殘留著我們走過的腳印。
“紅姨,我們是不是遇見鬼打墻了?”我停住腳步盯著眼前麻麻都是腳印的泥地,不安地詢問著。
“不清楚。”紅姨眉頭微皺著,搖頭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眼下也不好做出判斷,不過這種仙家圣地,應該沒有邪穢之敢踏足才對。”
照常理來推論的確是這樣的沒錯,連冥野如此厲害的鬼到了這里都會損耗氣,一般的鬼更是不敢輕易就來這里撒野。但如今長云道長才剛剛仙逝,指不定會有些厲鬼想趁機作惡,這點卻也不能不考慮進去。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再次開口詢問道。
若是平時也倒還好,我還能燒符問路,可現在大雨把我帶著的黃符全都淋了,別說燒符問路,眼下就算冒出一個鬼來,我也拿它沒轍。
紅姨臉凝重得能夠出墨來,沉思了老半會兒才又無奈地說:“不管了,繼續走下去瞧瞧,如果還是在原地繞圈子,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其實也不必紅姨直說,我心里也清楚眼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若是有,又何必讓我們繼續往下走,而非直接解決問題呢?
我用力地扯下了上一布條綁在了旁邊的大樹上,又摘了把野果子揣在兜里,每走十多步我就撒下幾顆野果在地上。我就不信了,就這樣我還能繞回原來的地方。
只可惜現實還是狠狠地打了我的臉,走了不到半個多小時,我們竟然又回到了綁布條的地方。隨風飄的布條肆意地搖擺著,仿佛在嘲笑著我到底有多愚蠢。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渾上下冷得發不說,還一個勁地在這座破山頭繞圈子!最關鍵的是,鬧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里有火,我一把就扯下了樹上的布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朝著寂靜無人的山峰大喊著:“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后捉弄我們!有膽子的就麻溜點給我滾出來,不要躲在背后做頭烏!”
然而這片山里除了我和紅姨卻好像再無任何生靈,群山之中除了我聲音的回聲以外就再無其他聲響。天空烏云布,周圍更是一片枯敗與寂靜,到都蔓延著一種死亡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