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只覺得頭暈目眩。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媽媽笑意的臉頰。在我的記憶中，是如此的溫，又如此疼我。在我心里，就是天底下最完的媽媽。

媽媽離開得早，很多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可現在外婆卻說是被爸爸和我害死的！這要我如何能接？

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停地呢喃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事實如此，信不信由你！總之你現在就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說著，外婆揚起手中的拐杖對準我抓著門的胳膊就要往下打。

此刻我還沉浸于剛才的震驚中無法自拔，怎麼也不能相信外婆所說就是事實。直到那拐杖離我就只有半寸遠的距離才回過神來。

可這時我已經失去了做出反應的機會，只看到灰褐的木在我眼前虛晃而過，胳膊上瞬間漫開一陣鉆心刺骨的劇痛。

嗷地一聲，我的子瞬間就了下。下意識就要回手，卻想著外婆言之鑿鑿說的那些話，手又地了木門。

雖然爸爸在媽死后沒多久就娶了后媽，但每逢年節他都還是會帶著我去墓地里祭拜去媽媽，本沒有一點兒是他害死媽媽的跡象。

就算事的真相如外婆所說的一般，但殺人總要有一個機吧？爸爸為什麼要殺了媽媽，這本就沒有理由。

更值得我注意的是外婆說的那句話，口中的“言而無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外婆，你打我吧！就算你打死我，今天我也不會走出這個門的。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看你，至于你說的那些，我本就不清楚，也不相信我爸會殺了我媽。”

我語氣堅定地對外婆說，可外婆卻本不想聽我多說，再次揚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向我打來。

在院子里我已經挨了一，剛才又挨了一，要是再來一我就真的要廢在這里了，連忙開口說：“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不能好好地解釋清楚嗎？”

舅娘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小時候一直把我當作半個閨，如今看著我挨打，眼眶也不由地泛紅了起來，放下手中掃帚便對外婆勸說著。

“媽，小雪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當年的事也不清楚。你就不要再責難了。”

或許是看到我態度如此強的緣故，剛才打了我好幾下的舅舅也生出了幾分愧疚，著外婆說。

“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有什麼錯也都是上一輩的事，與小雪無關。況且過幾天就是阿妹的忌日，在天之靈應該也不希看到我們這樣對待小雪。”

提到媽媽的時候，外婆臉上的微微了下，高舉起的拐杖也跟著緩緩地放了下來。著我猶豫了好幾秒，才如同牙膏般從里吐出三個字。

“進來吧。”

我如同大赦般謝地看著外婆，心里卻還是疑著和舅舅、舅娘所說的那些事。

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外婆對我如此怨恨？而媽媽去世的真實原因又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爸爸害死了？可原因又是什麼？

又太多太多的疑問猶如積雪般堆在我的腦袋里，我必須一個個地將它們調查清楚，否則疑問越積越多，到時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舅娘領著我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左右隔開，中間是用來吃飯會客的廳子，右手邊是外婆的房間，而左手邊則是舅舅和舅娘的房間。

于正中央的廳子不算大，有一個約莫半米高的熱炕頭，上面架著一張小桌子，估著平時外婆他們吃飯就是在這炕上。

舅娘讓我先在炕上坐一會兒，又給我倒了杯熱茶，嘆氣著說：“外婆為著你媽去世的事傷心了很久，脾氣也變得古怪，剛才那樣對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別太放在心里去。”

我著手上青紫脹痛的患點頭答應著：“外婆是長輩，我不會怪的。而且這樣也是因為媽媽，我能理解。”頓了秒，我又問：“舅娘，你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提起當年的事，舅娘臉瞬間就變了，眼神閃爍地說：“當年能有什麼事，沒事。你個孩子就別胡思想的。既然媽都讓你住下了，你就放寬心，過幾天好和我們一起祭拜你媽去。”

也不等我再開口，舅媽便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看來要想知道當年的事，就必須得問外婆，否則舅舅和舅娘誰都不會告訴我真相。可是外婆從我進門開始就一直躲在自己屋里不出來，若是現在去問，會不會再次把激怒？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以后再問。反正這幾日我都是要住在外婆家，指不定就會旁敲側擊出當年的一些蛛馬跡來。

如此想著，我心里郁結的那口氣忽然就松了許多。

“吱呀”一聲，外婆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外婆杵著拐杖一步一蹣跚地向我走來，臉上的神卻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緒。

我就這麼僵坐在炕上，心忐忑地砰砰直跳，腦子里不停地思考著外婆突然向我走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會是又后悔了，現在想再把我趕出去吧？

在外婆離我還有半米的時候，我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腦袋短路似地說：“外婆——你——我——”

支支吾吾半天我也沒說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可外婆卻破天荒似地出了抹笑意，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愧疚地看著我說：“小雪，剛才外婆下手重了些，你不要怪外婆。”又從口袋里出一瓶藥膏遞給我，說：“這是治跌打的，一會兒你了子就往上抹抹。”

我接過外婆手中的藥膏，想著關于媽媽的事，心里的疑越發濃厚。

正想要開口詢問外婆，可話到邊又停住了。

我心里害怕，萬一外婆說的話真的證明是爸爸殺了媽媽，那我又該如何看待自己的爸爸，又該如何接這個可怕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