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前程,早在許久便已經定了下來。你是林如松之,與我不共戴天,我是不會和你有結果的。”
林玥緩緩的抬起臉,眼淚朦朧:“你騙我,那你為何要娶我?”
“我娶你,不過是想要報復罷了。”
他著林玥的臉,忍著心如刀絞:“我從未,從未喜歡過你,所以,我不愿再用自己,浪費時間報復在你上,你走吧。從此一別兩寬,再不相見。”
林玥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
他心里難怪極了,想要手去那眼淚,告訴他的心里比還要難。
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就是一再的傷害,將那顆脆弱的心刺傷到無完,便是他最終的目的。
林玥的哭聲漸漸從大變小,到最后,只是啜泣,卻比扎他的心還要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終于,他的袖子一松。
下意識看過去,便見林玥已經松開了他,臉上帶著決絕,又含著一的期待。
“我最后一次問你,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崔文浩狠下心,點頭。
“我知道了。”
聲音輕的,好似在空中飄著:“那好,你去寫一紙休書給我吧。”
“不是休書。”崔文浩解釋:“是和離,你我自愿分開,這樣的話,往后你若是遇到心儀的男子,總不至于被人詬病。”
“崔史,還真是仁慈呢。”林玥笑了,眼睛里滿是怨恨:“可是我這樣,往后還能相信嗎?”
“和離也好,休書也罷,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崔文浩心里疼的快無法息:“玥兒你別這樣,你還小,往后會有大把的人生。”
林玥厭惡的打落了他的手:“崔史,您一會兒對我如寒冬臘月的殘酷,一會兒又來噓寒問暖,我真的很懷疑,您到底是在想什麼?難道,是要分開了,又發現舍不得我嗎?”
崔文浩沒有說話,默默的收回了手。
“很好。”
林玥慘白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糾纏你的。”
崔文浩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但是他明白,林玥的命,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間。而皇上的一念之間,便是在他的忠誠能不能足夠讓他滿意。
著林玥離去的背影,他在心里默默的說:
“活下去吧,玥兒,或許你會恨我,怨我,但是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
盡管,他的心,像是被一并帶走了一般。
離開之后,林玥十分的茫然。
馬車搖晃,不知道前方是哪里,許是馬車晃的太厲害,不知不覺,的眼淚便跟著一起掉了下來。
“姑娘。”
云黛掏出帕子,替拭去了腮邊殘淚:“別再難過了。”
“怎麼能不難過呢。”接過帕子,干凈之后,了鼻子:“我是頭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原本以為,嫁給了他,便是一生最幸福的開始。沒想到,卻是這麼個下場。”
云黛的心里也很難過,安:“或許崔大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人臣,太多的不由己啊。”
跟著皇后娘娘在宮中,這些年看過的也不,有更深刻的。
“所以我問了啊。”
林玥的嗓子微微發抖:“我問了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只要他告訴了我,我會跟他一起承擔的。即便是無力承擔,真的要走,也是世俗分開了我們,而不是,他自以為是的謊言。”
“以為我真的沒看嗎?”林玥手再一次的抹去眼淚,紅紅的鼻頭出一個慘兮兮的笑:“我是那麼的了解他啊,所以知道他傷心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手去鬢角。他不舍得我,可是,卻選擇了一個最蠢最笨的方法!”
“姑娘既然都知道,又為何?”
云黛十分不解,林玥明明已經看了一切,卻還是在無端的糾結。
“看又如何?看,不代表我理解。”林玥手,起外面的窗戶,喃喃自語:“我看了他,他卻一點都不了解我,以為我便要接他給安排的茍延殘嗎?我偏不!”
云黛心下覺得不好,下意識問道:“姑娘想要做什麼?”
林玥揚起下,驕傲的道:“既然放棄了我,就別想要掌控我的生活,云黛,你敢不敢同我一起,浪跡天涯?若是不敢,我便讓車夫送你回京,你回宮在皇后娘娘側,也是一樣。”
云黛驚訝:“可是姑娘只一人,又是個兒家,如何行走?不如還是按照崔大人的安排,去江南吧。”
“若是去便你去,我是不去的。”
云黛想了想,嘆氣:“我自無父無母,既然皇后娘娘將我指給了姑娘,我便同姑娘一起走了。”
話音剛落,便覺手被的握住,然后,是林玥那閃耀的眼睛:“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的眼圈紅紅,看的人心疼。
云黛嘆了口氣,拍了拍的手:“姑娘委屈了。”
寒冬臘月,一輛馬車上兩個姑娘,為彼此定下了后面的事宜,在這個時候,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竟然會影響到未來局勢的變化。
只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傷的子,和另一個孤獨的子,兩人之間,相互的抱團取暖罷了。
崔文浩沒想到婚事來的這樣快。
郡主明玉,生的果真是國芳華,蓮步巧移,目盼兮,瞧著如珠玉般大戰溢彩。
“怎麼樣?”明景軒端起面前的茶,頓了頓:“朕的這個堂妹,卿可還滿意?”
“皇上,是微臣配不上郡主。”
誰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突然微服私訪,來他的婚禮上。
明玉站在一端,珠簾下面的面容在看到明景軒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然而畢竟是宗室的大家閨秀,很快便調上一個程序化的笑容,十分標準。
“哎!”
明景軒不贊同:“崔卿一表人才,乃是人中龍,與郡主正好絕配,你們說,是與不是啊。”
今日來的大多都是宗親,也有一些朝臣,都是與崔文浩關系不錯的。沒想到皇上竟然會來,頓時都激的符合,看樣子比自己親還要激。
崔文浩抬起臉,著周圍的人,心中百集。
數月前,就是在這里,他的婚宴上,來的也是這些。
當時他們是怎麼說的,夸林玥麗,說他們是一對璧人,天作之合。然而一個月,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說著同樣的話,卻是不一樣的人了。
是人非,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詞。
贊之詞此起彼伏,聽的他突然就有些惡心了。
明景軒的臉上帶著笑,目掃過這些,一個個的面容都記下了心中。
最后,停留在崔文浩的臉上。
崔文浩閉著雙眼,面看起來很是痛苦。
明景軒的眸中閃過一冷笑。
回宮的時候,路過朱雀大街,突然,朱紅的轎子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停!”
小燈兒連忙跑過去:“皇上,怎麼了?”
“外面,是不是在賣糖葫蘆?”
小燈兒扭臉一瞧,道:“是。”
“去買點吧。”
說罷,轎子再度抬起來,繼續前行。
小燈兒想了想,買點到底是什麼,再看看眼前琳瑯滿目的糖葫蘆,索將這一支全部都買了下來,扛著便去追轎子了。
過了神武門,又走了一會兒,很快便到了乾清宮。
剛下轎子,便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唱著兒歌。
“風兒靜,月兒明,樹葉遮窗欞。蛐蛐兒,錚錚......”
明景軒腳步一頓:“這是誰在里面?”
小燈兒回到:“皇上,是小公主的娘,從杭州來的。”
明景軒皺眉:“走吧。”
小燈兒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是哪兒得罪了他。
事實上,他的確不知道。
因為小的時候,林錦那會兒剛剛宮,整天到了晚上也是很難睡覺,非要聽個小曲,那會兒的明景軒,就用自己正在變聲的公鴨嗓,給唱著這首歌。
如今在聽,只覺得無比刺耳。
大步到了宮中,便瞧見橙兒在榻上坐著,背對著自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橙兒。”
聽到聲音,小團子轉過來,出了開心的笑臉:“父皇!”
出手,張開了等著,果然不出所料,明景軒直接將舉了起來。
“再高,再高些。”
聲氣的聲音和男人的歡笑聲充斥著這個屋子,連小燈兒也跟著松了口氣。
多好,皇上不管再心煩,只要一瞧見小公主,立馬神就變了,整個人也從劍拔弩張變得溫和起來。
“橙兒今兒都做什麼了?”
游戲過后,慈父重新顯現。
橙兒掰著手指頭:“今兒去瞧牡丹了。”
“牡丹?”
“對啊。”橙兒歪著腦袋:“有一宮殿里面有好多好多好看的牡丹花,都是黃黃的。他們說,那是以前太后最喜歡的花,不能我摘呢。“
小燈兒的心頓時吊在了嗓子眼。
天哪,剛剛才夸過公主,沒想到這麼不夸。
太后的逝去,簡直就是皇上的一塊兒心病。
雖然知道,太后在九泉之下并不會怪罪他,可到底這個兒子還是太后死于非命,他心里怎能安生。太后這兩個字,已經了宮中的忌,卻沒有想到,在小公主這兒,還是沒把住。
小燈兒都做好了皇上然大怒的準備,卻沒有想到,他極盡溫的將橙兒抱起來:“橙兒覺得那花,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