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對啊。”林玥抓起一粒冰拜葡萄，放在口中，一個激靈，眼睛都瞇到一了。

“你的意思是，這位賽，原先便與你父親相識。而并非是皇后娘娘有意拉攏？”

“哎呀，母親。”

林玥著林章氏：“我老早就說了，絕對不是外界傳的那樣。您想啊，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拉攏父親的話，怎會送一個來。好，即便說送個，宮里那麼多的鶯鶯燕燕，再不濟，娘娘的心腹也有吧。可是這賽姑娘啊，一來，臉長得，不咋地。二來，和娘娘的關系也很是一般，聽說當年還被娘娘斥責過。您想，娘娘倘若真是拉攏，為何要送來？”

“這真是太奇怪了。”

林章氏皺著眉頭：“之前我并未聽說，咱們好的人家里面有姓賽的啊。”

“沒準是化名呢。”林玥漫不經心的又拈起一粒葡萄：“宮里進去的，一個個都是改過名字的。哎！不過，這位賽姑娘啊，當年可是父親力薦，才去的坤寧宮呢。”

越說，林章氏的眉頭就越是愁眉不展。

“玥兒，你說你見過那位賽姑娘？”

“豈止見過。”一想起當初賽姑娘要給自己的下馬威，就想笑。

“當初啊，八是想要仗著自己的資歷老，就想要欺負我。”

一說起這個，林章氏頓時張萬分：“什麼？還欺負過你，怎麼這件事，從未聽你說過。”

“說這個作甚。”林玥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再說，你姑娘是被人欺負的那種人嗎？想要欺負我，還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呢。”

忍俊不，抱著肚子哈哈大笑：“最后啊，我給了一頓，皇后娘娘當眾斥責，母親是沒看到當時的臉，都變綠了。”

林章氏搖頭：“不管如何，這件事當初你便應該告訴我才是。”

“怎有這般不開眼的子，居然還敢欺負到你頭上？”

林玥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大概是想挑撥我和皇后娘娘的關系唄。看我得了娘娘的寵，自己不甘心罷了。說起來，娘娘的確是待我非常好，很多人都羨慕呢，若是我有這麼一位姐姐，該有多好啊。“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林章氏一開始便知道這一段關系，所以越是這樣，越是懷疑。

林錦對林如松的態度如何，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只不過，這人，絕對不會是所說的那樣，順水推舟那麼簡單。

而且，聯合林如松昨日從宮中回來，怒容滿面的樣子，都讓林章氏不安極了。

然而眼前卻似籠上了一層迷霧，重重疊疊，人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看樣子，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等林玥走后，來心腹。

“回去跟舅老爺傳個話，去花市大街幫我查一個人，務必，一定要查清楚來龍去脈。”

林如松吃的醉醺醺的。

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原本對酒財氣，都已經沒那麼多的想法。只不過近來實在是心郁悶，只要一想到林錦塞過來的那個人，就忍不住的一陣惡心。

老實說，賽姑娘雖說樣貌尋常了些，不過對他的確是忠心耿耿，癡心一片，偶爾可用之。然而，生為上位者，卻忍不了，別人的算計。

老謀深算的他，也不把這次的事看的這麼簡單。

好端端的，林錦為何要將賽姑娘指給自己？而且，當年的事，做的如此蔽，又是怎麼發現兒不是兒子的？

這一切的肩頭，都指向了賽姑娘。

他覺得一陣頭疼。

今兒晚上是在祥云齋吃酒，正巧在南面，著崇文門的城樓子，也不知怎的，他突然鬼使神差道：“去花市大街。”

轎夫應了一聲，隨即調轉了方向，向著花市大街走去。

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正靠在大柳樹下，打著時不時飛來的蚊子呢。

“老爺什麼也沒說，只來花市大街問這戶人家。左鄰右舍的都問過了，沒一個清楚的，只說這里面的人家肯定是高門大戶。哎喲喂，這死蚊子，一個個的都來咬我是不是？若非怕打草驚蛇，老子飛弄死你們不可。”

正罵罵咧咧呢，突然瞧見一頂蒼青頂子的轎子迎面而來。

嚇的他一個激靈，瞬間躲在了柳樹后面。

只見那轎子落下，跟著，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出來。

他眼尖，瞧著那大拇指上的紅寶扳指瞧著怎的這般眼，不了眼，下一刻，目瞪口呆。

原來那人從里面站了出來，借著明亮的月，清楚的看見。

這不是自家姑爺麼？

再一想，便明白了。

難怪老爺說，不能打草驚蛇。原來，是姑爺在外面養外室了。那這事可不是不能人知道麼，若是知道了，姑爺萬一將小姐給休了，可怎麼辦。

頓時，也不覺得蚊蟲叮咬了，他靜靜的盯著門口，眼珠子都不敢一下。

林如松還不知道自己被叮咬了，進屋之后，便有兩名侍迎上來：“老爺。”

“嗯。”他將管帽拖下來，遞到一邊：“夫人呢？”

“回老爺的話，夫人已經歇息了。”

“這麼快？”

林如松不一怔，隨即揮手：“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說罷，便自己往里面走去。

這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宅子，并不太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里面的各種東西陳設隨便一樣，都是稀世珍寶。

挑開簾幕，一涼意頓時撲面而來。

屋里人怕熱，他便讓人在屋子四角都擺上木桶，里面放了薄薄的一層冰——為的是怕太過又了寒氣。便這冰化了水，待水再恒溫后，再換了新的冰來。

他才剛抬腳，便聽到外面有聲音響起。

“蘭夫人，老爺已經歇下了。”

“你敢攔我？”

林如松擰眉，也怕這噪雜的聲音吵到了屋里的人，便扭頭走了出去。

“吵吵什麼呢。”他不耐的很：“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這里來鬧什麼。我早就說過，這里不允許你進來，難道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那人原本還滿面戾氣，待看見林如松之后，頓時捧著欣喜的笑：“老爺！”

若是林錦在，定然驚訝萬分。

正是曾經在寶月樓伺候過自己，后去乾清宮，又被打偏殿責罰的玉蘭。

“老爺，我，我真是太想您了，您都許久沒來過了。”

說著，便手去拽他的袖，撒：“老爺，您不是說上回我彈的曲子好聽？我又新學了一首，我再彈給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