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四下里瞧瞧,見無人,松了口氣,問:“你可知道,咱們這宮里,要翻天了。”
后者明顯不信:”我瞧著不是好端端的,你說的也太嚇人了。“
“你可別不信。”
又警惕的看了兩眼,低了聲音:“你可知道,咱們的妙音姑姑,被送到哪兒去了?”
“妙音姑姑不是娘娘最寵信的人嘛。”
“犯了事了。”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反正啊,人是被五花大綁起來的。沒有對外宣稱,不過今兒直接將人給送去世子府了。”
咂舌:“世子府啊,那是什麼地方,若是從前還好,可現在,誰不知道端王莫名其妙的死了,世子府又被重兵圍了起來。我看,妙音姑姑這回是慘了。”
“不能吧。”
那婢見小伙伴不信自己的話,眼睛一瞪:“你還不信?實話告訴你吧,轎子剛都抬走了。皇后娘娘親自命人抬走的,估是怕小殿下知道,一直都瞞著。可憐小殿下,那麼喜歡妙音姑姑,竟是連最后一面都沒瞧見。”
話音剛落,便聽到啪嗒一下,跟著,便看到了柱子后面一臉蒼白的睿兒。
兩人頓時大驚,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殿下饒命,殿下贖罪。”
沒想到,睿兒扭頭便跑。
“壞了壞了,一定是去找皇后娘娘啊。”兩人焦急萬分:“這可如何是好?”
卻說睿兒直接往中殿跑去,到了之后,直接推門進去,到了林錦跟前,氣吁吁。
林錦醒過神,見兒子面紅:“怎麼了,跑的這樣急,再了風可怎麼辦?”
說罷,便要手去他的額頭。
生平頭一回,睿兒扭開了腦袋。
“母后。”
他著林錦,眼神很傷:“您是不是將姑姑給送走了?”
林錦的面一下子變了:“你是聽誰胡說八道的。”
“那便是了?”
睿兒小臉頓時蒼白,委屈的想要哭,卻拼命的忍著:“您為什麼要將給送走,難道是怕姑姑礙眼,被父皇看中嗎?”
“睿兒!”
林錦雙目圓瞪,不可置信:“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
睿兒倔強的很:“我知道母后深父皇,眼睛腫容不得別的沙子。也知道母后并非我的生母,但我依舊愿意孝順母后,侍奉母后。更知道,母后為父皇哭了好多回,都是因為別的妃子有孕。”
他每說一句,林錦的面就白上一分。
最后,艱難的閉上:”這些,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母后不說,我也有法子知道。”
一大一小,互相看著對方,彼此沉默不語。
良久,還是林錦先開了口。
“睿兒,大人的世界太復雜,很多事我一時無法跟你解釋。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我還能好好的長大嗎?”
隨著這句話,林錦大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可睿兒垂下頭,卻不再言語。
林錦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睿兒的話,不過無法想象,一直都視為珍寶的孩子,竟然會對自己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
氣氛一時僵持在那兒。
事先闖禍的兩個婢這才氣吁吁的追上來,可一見里面的氣氛不對,頓時便想要轉出去,卻被眼尖的林錦瞧見,厲聲呵斥。
“你們兩個,都給我站住!”
兩人轉過,齊齊的跪下。
“你們,到底在殿下面前,說了什麼?”
“母后何必要怪別人,這件事說起來,都是兒子的錯,您若是要怪,直接懲罰我吧。”
說罷,竟然直的跪在了的面前。
林錦一下子被激怒了。
從當初那個掌長的男嬰,一直長到現在。這麼多年來,早就將這個孩子當了自己的親生骨。卻沒有想到,落的這樣一個下場。
氣憤之下,高高的揚起手:”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沒有,兒子的錯,自然愿意罰。只希,母后能一事歸一事,早些將妙音姑姑接回來。”
說罷,耿直了脖子,閉上雙眼,將小臉湊了過去。
林錦的手高高舉著,微微發抖。
僵持不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喲,你們母子倆,這是在唱什麼雙簧呢?”
是明景軒。
林錦仿佛找到了一個臺階,又好似如夢初醒,迅速的收回手,面有些狼狽,狠狠的扭過去:“你問他!”
明景軒納悶,過來坐下,對著睿兒招手,他過去。
沒想到,睿兒卻依舊倔強的跪著。
“是睿兒惹了母后生氣,愿意接責罰,只希母后能收回命,將妙音姑姑給接回來。”
“妙音?”
明景軒并不知道妙音在這其中的關系,有些茫然,轉過頭問林錦:“妙音怎麼了?”
林錦收了眼淚,轉過來,佯裝不在意:“哦,聽說世子出事,想要回去服侍舊主,我見一片癡心,便應允了。”
“原來是這樣。”
明景軒恍然大悟,畢竟他也是男子,雖說端王一派,可惡,然而遇到這種愿意委伺候的子,卻還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便安睿兒:“聽到了?是你妙音姑姑苦苦哀求著想要跟心上人雙宿雙飛,你卻埋怨起你母后了,還不快跟母后陪個不是?”
“真的?”
睿兒大大的眼睛里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是孩子,言無忌,直接問出口:“難道不是因為父皇見妙音姑姑生的貌,想要納后宮做妃子?”
明景軒腰上一,差點歪下去。
“你這孩子,都是哪兒聽的。”
他頓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看向林錦,卻發現對方面帶異樣笑容的著自己。
“咳咳咳。”
明景軒清了清嗓子:“自然不是,父皇的后宮里,有你母后一個便夠了。總之,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
睿兒的小腦瓜這會兒總算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給整理清楚了,這才知道自己是錯怪了林錦,頓時又有些 不好意思了。
他扭扭的走過來,到了林錦跟前,拽了拽袖子,有些撒:“母后,我錯了。”
林錦揚起下,頗有些傷心,也不愿意說話。
睿兒回過頭,看了一眼明景軒,見后者抬著下,跟他示意,再接再厲。
“母后,兒子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后,保證不再惹您生氣了。”
若是從前,林錦一定會原諒的。這孩子每次犯了什麼錯,只要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瞬間就心了。
可這回不一樣。
睿兒的話,就跟刀子一樣扎在的心口,讓痛不生。
知道,孩子是無辜的,睿兒今年才四歲,四歲的孩子知道什麼呢。一定是有人在他面前教唆,可就是忍不住的難過。
睿兒央求了半晌,見都沒有反應,自己也有些慌神。還是明景軒安了幾句,又命人過來將睿兒給帶了出去,這才問道:“究竟是怎麼了,從未見你這麼生氣過。”
林錦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卻又無從說起。
說吧,明景軒肯定也要生氣,到時候若是遷怒的睿兒,那就中了對方的離間了。
“沒事,就是一時被氣著了。”
見輕描淡寫,明景軒也松了口氣。
“我還當是怎麼了呢,好了,睿兒是你自養大的兒子,跟自家兒子,還有什麼好好氣的。也不怕孩子笑話。”
林錦淡淡一笑:“總也該他張張記,省的總覺得自己不管犯了什麼錯,撒個就能好了。”
“好好好,皇后說的都對。”
明景軒說罷,笑著過來,從背后摟住,將下放在了的脖頸上,慨。
“有時候,朕真的是覺得,恍然如夢。”
他的胳膊的箍著纖細的腰肢:“朕在林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咱們從前的時。”
“那時候,你可真小啊。看著小可憐一樣,人怪心疼的。”
林錦被他說的心頭也有些微酸:“皇上是嫌我現在兇了?”
“那哪能啊。”明景軒將的手牽住,放在自己的掌心,一的索。
“朕是慨,時不等人,朕與皇后,荒廢了太久。”
話音剛落,便將林錦的子轉了過來,兩人面面相對。
“錦兒,從前,諸多不是,都是朕對不住你,往后,咱們一并好好過日子,將睿兒養長大,朕就陪你一并游歷,可好?”
林錦著那雙悉的雙眼,里面滿是深以待。
可誰又能知道,這神究竟有多久。
緩緩的點點頭,朱微啟,吐出一個”好“字。
而后,將腦袋靠在他的懷中。
明景軒幸福的摟住了,如獲珍寶,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暮闌珊,燭通明。
宮們如魚群一樣在座位上次穿梭,不斷的奉上各的食,在眾人面前。
姚太后坐在上首,側一邊是明景軒,一邊是林錦。
下面依次排列的是各位妃子。
見姚太后舉杯,下面的嬪妃們立刻便要站起來,姚太后手示意們坐下。
“今兒是家宴,大家都不比恪守規矩了,隨意一些。”
崔文茹心領神會,立刻上前,為姚太后的杯盞中添了些酒。
明景軒忍不住道:“母后還是飲些,別醉了。”
“呵呵,文茹,你將這個,拿過去給皇上瞧瞧。”
“是。”
崔文茹捧著酒壺,緩緩的走到了明景軒跟前,將蓋子打開,一甜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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