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神微怔,隨即嘆氣,“朕可憐的九弟啊!”語氣不無憐憫。當年,他奪位害死先帝,也曾經這樣嘆息過,那憐憫和惋惜,到底比不上權力。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重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他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憐憫和疼痛。事實上,最近發生的事,雖然一直都順如他意,他卻不見得開心。他覺得,若他無無義,不會因為這些事難過。恰恰是他重,才會顯得如此為難。
國師道:“皇上不必傷懷,一切合該是九王命中的造化!”
皇帝嘆息一聲,“朕要對他好些,朕這位弟弟,從小就懂事,朕也十分疼他,可如今,竟也留不住他了。”
國師安道:“皇上,若九王命,還是能撐過去的,不必太傷!”
皇帝嗯了一聲,“得了,你下去吧!”
國師躬告退的瞬間,見皇帝把丹藥放口中,他角揚起一抹冷笑,隨即神一斂,離開了書房。
人心便是如此,你謀算旁人的同時,旁人也會謀算你,皇權的爭奪從來都是殘忍腥的。
這日早朝,寧瑾華告假沒上朝。寧瑾瑜有些擔心寧瑾華的況,故這日下朝之后,來到寧安王府,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余新雅的兄長余志慶將軍。
余新雅急忙出來相迎,如今是王府的當家主母,雖然寧瑾華對不算十分的好,但是也不至于排斥,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這在余新雅看來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所以這日兄長來到,臉上揚起的是幸福的笑意。
“王爺在書房里,皇兄與哥哥請稍候,我命人去請!”稱呼寧瑾瑜為皇兄,渾然把自己當作了寧瑾華的妻子,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寧瑾華的妻子。
只是寧瑾瑜在聽到這一聲皇兄的時候,心里想起的卻是那被他殺害的韓雪晴,心頭,頓時被一陣痛楚籠住。
寧瑾華很快就出來了,他穿一襲白,面容略有些蒼白,眼底有淤黑,自從知道韓雪晴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
他看到寧瑾瑜,眸陡然迸發出一抹恨意,只是隨即消逝,他明白,無論是寧瑾瑜還是自己,都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尤其聽到朗月之后說寧瑾瑜知道真相后曾想自盡,可見他的痛苦不會比他。
余志慶起行禮,“末將參見王爺!”
寧瑾華道:“余將軍不必多禮,請坐!”他瞧著寧瑾瑜,道:“皇兄今日怎地過來了?”
寧瑾瑜神有些不自然,他嗯了一聲道:“是的,本王一直想跟皇弟說一聲抱歉,那日,皇兄未曾調查清楚就以為是皇弟抓走了安然,如今安然已經尋回,也證實不是皇弟所為!”
余志慶對這一聲生疏的余將軍稱呼顯然有些不滿意,但是對方到底是王爺,君臣有別,縱然再不滿意,也只能放在心底,沒有表出來。
“找回來就好了!”寧瑾華似乎松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便有下人奉茶上來。他順手便接過,淺抿了一口。
寧瑾瑜擔憂地看著他,“皇弟臉似乎不好,是不是休息不夠?”
寧瑾華抬眸瞧著寧瑾瑜,寧瑾瑜心虛,馬上別開眼,不敢看他。寧瑾華的聲音輕輕響起,道:“是的,韓雪晴失蹤,至今還沒找回來,本王寢食難安!”
寧瑾瑜不敢做聲,端起茶猛喝著,面容流出難的表。
余志慶也聽聞過寧瑾華與韓大夫的事,如今聽他當著自家妹子的面說起,不有些怒,他是武夫,直腸直肚,不會拐彎,遂便澹然道:“王爺要好好保重才是,莫要為了無關要的人傷了子。”
寧瑾華的眸陡然凌厲起來,盯著余志慶道:“無關要?對余將軍是無關要的人,但是對本王而言,卻是重之又重的人!”
余新雅聽聞此言,微微怔愣,這個韓大夫,也聽說過,治好了鈺兒,又曾宮為皇上治病,只是不知道寧瑾華竟然如此看重的。
余將軍當場便生氣了,自家妹子才嫁過來幾日?他就當著的面這樣肆無忌憚了。若說他念著先王妃的好,也就罷了,可偏生是其他的人。只是礙著自己妹子在場,他沒有發作,只是臉頓時便沉了下去,任誰都能瞧出他心底的不滿。
余新雅連忙打圓場,道:“確實呢,韓大夫也是很重要的人,我聽聞鈺兒姑娘都在床上躺了好幾年,若不是韓大夫,鈺兒姑娘至今還不能康復呢,同為子,我著實佩服韓大夫的醫。”
寧瑾華聞言,臉稍微和緩,側頭看著余新雅,“你也佩服?”
余新雅一笑,“自然是敬服的,只求韓大夫能平安歸來!”
寧瑾華瞧著的面容,的笑容如此純真,無一造作,可見是真心期盼著韓雪晴歸來的。其實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寧瑾華聽了這句話,心頭都微微安。這幾日他一直都安自己,服用過丹藥,有自保的能力,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他不敢輕易放棄這份信念,否則,他也撐不下去了!
寧瑾瑜瞧得難,萌生離意,起道:“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寧瑾華起相送,“皇兄慢走!”
寧瑾瑜嗯了一聲,問余志慶,“余將軍,你是否跟本王一同離開?”
余志慶心中郁悶,留在這里也無用,便起道:“末將跟王爺一同離開!”
余新雅連忙起相送,并且送至門口。
余志慶瞧著余新雅,嘆息一聲道:“他對你好嗎?”
余新雅含笑道:“哥哥放心,王爺對我很好!”
余志慶嗯了一聲,“想來他也不至于太離譜,只是這個韓大夫,你自己要小心點,若回來,必須提防!”
余新雅搖搖頭,“哥哥,韓大夫是位好子!”
余志慶道:“傻妹妹,你怎地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罷便上了馬車離開。
余新雅站在府門口,看著馬車噠噠噠地離開,心頭閃過一疑,為何哥哥這麼忌諱這韓大夫?還有府中的人一聽問起韓大夫,都含糊其辭,莫非,韓大夫和王爺之間,有些什麼?
心頭陡然一慌,若是如此,那該于何地?
話分兩頭!
且說韓雪晴那日被侍衛馱出京城,丟棄在葬崗上,此時,已經沒有意識了。最后的意識停留在侍衛舉劍的心臟,然后,疼痛開始來襲,背部中劍的傷口和前的傷口像是前后呼應一般,疼得火燒火燎。
再然后,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日在葬崗上,丟棄尸的侍衛剛下山,便有野前來叼韓雪晴的,并且拖行數十米,正要開口撕咬,此時,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憑空出現,驅趕走野。
他俯抱起韓雪晴,嘆息道:“我的好姑娘啊,若你不是服下丹藥,只怕這會兒,為師也救不了你了!”
說罷,葬崗上升起一陣煙霧,道士與韓雪晴一同消失不見了。
韓雪晴醒來,已經是半月后的事了。
“你醒來了?”道士的聲音響起,緩步上前,坐在床前輕聲問道。
韓雪晴眨眨眼睛,舒了一口氣,“師父,我又死了嗎?”
道士微嗔,“死得這麼容易?還沒死,幸虧為師及時趕到,否則你就真的死了。”
韓雪晴掙扎著要起來,道士手摁住的肩膀,道:“你還不能,你傷了脊椎。”
韓雪晴一驚,臉煞白,“傷了脊椎?你是說我脖子以下不能了?”
道士搖頭,“也不至于,背部脊椎的神經已經為你修復得差不多了,你現在只是雙不能。本來為師想治好你再讓你醒來,但是,為師還有要事忙,所以,為師會送你去公孫杰,你傳授他金針,他會為你治療的。”
韓雪晴手拉著道士,“師父,您要去哪里?”
道士苦笑,“傻姑娘,你本該是個已死之人,是為師地給了你藥王的仙丹,你這一次死里逃生,全仗著藥王的仙丹,這仙丹不但能讓你擁有靈力,還能賜予你重生。但是,這種能力,必須在你服下丹藥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能生效,而你,剛服下仙丹沒幾日,就折騰著去救人,丹藥還沒能在你發揮效用,所以,為師只得又步救你一次。只是這樣三番四次地屢犯天條,天規所在,為師也必須得前往領罪,你記住,以后你再發生任何事,為師便再不能幫你了。你記住,這真真是你最后一次重生了,你若是不惜自己的生命,下一次,便無人能救你。”
韓雪晴雙眼濡,哀哀地拉著道士的袖,“師父,那你要些什麼天規罰?我這麼不懂事,你不要救我不就好了嗎?何苦連累了你自己?”
道士拍了拍的手,安道:“你放心,師父是神仙,自有神仙的能耐。為師之前一直自私,不愿意告知你丹藥的真正用途,是怕了人間秩序,為天理不容。所以恫嚇你只要服下丹藥,你的靈魂便再也回不去未來世界。可沒想到你這傻姑娘,竟然還真為了那男人寧可放棄見自己家人最后一面的機會,為師知道你真心著那男人,但是,那男人的命格,貴不可言,而你,來自異世,命途多舛,只怕,要修正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