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晴只得任由他看,他蹲在韓雪晴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傷口都是麻麻的小傷口,只是潰爛一大塊,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傷口那樣,而傷口竟然從腳腕一直蜿蜒到膝蓋下。
“怎麼造的?”公孫杰抬頭看問道。
韓雪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有時候跌跌撞撞,覺得不疼,就不甚理會,但是傷口慢慢就多了,對了,我從粵州過來的時候,走的是山路,跌倒過數次,大概多數的傷口是在那時候造的。”
公孫杰拉起來,“走,回去給你上藥。”
寧瑾華在這個時候走出房間門口,見兩人在拉拉扯扯,頓時冷聲道:“你們在干什麼?”
公孫杰沒有放開的手,臉上帶著微慍的神,“華你怎麼回事啊?的傷這樣,你竟然也不管不顧?”
寧瑾華瞪了他一眼,彎下子掀開韓雪晴的子拉起管,他緩緩地皺眉,起輕聲問道:“疼嗎?”
韓雪晴搖搖頭,烏黑的眸子如同兩丸黑水銀,倒影著他焦慮的神,“不疼。”
寧瑾華一把抱起,“走,回去上藥。”
后,是公孫杰憂郁的神,寂寥地站在石階上。
他微微嘆息,轉進了鈺兒的房間。
剛才寧瑾華讓休息,暫時不要說太多的話,乖巧依言閉眼,卻哪里睡得著。那日落水前的事一再在腦海中播映,驚懼不安,卻又無法言說。
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那一直溫潤的男子公孫杰。
“還好吧?”公孫杰輕聲問道。
鈺兒還像是往常一般揚起一抹溫的笑意,“沒事,我剛才聽師兄說,這幾年一直是你為我治療,謝謝你!”
“說這個就見外了,你好起來,比什麼都強,不過,這一次我不敢居功,治好你的,是韓大夫。”公孫杰神疏朗,語氣卻有些憂郁。
鈺兒一向善解人意,自然聽出他話里的不快,只是當下不過認為他是自覺醫不及韓大夫,心中有些郁悶罷了,遂安道:“雖然這一次治好我的是韓大夫,但是,若不是你這幾年一直用藥調理著我的子,大概我也等不到這一天了。”
公孫杰蔚然一笑,“不管如何,你醒來才是最重要的。”他忽然想起來,問道:“對了,當日是誰推你下水的?”
鈺兒嘆氣一聲,眸憂傷,“是雪晴,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竟然要對我下這樣的狠手。只是如今已經是師兄的王妃,就算是做的,師兄大概也不會懲罰。”
公孫杰一愣,“果真是做的?”
鈺兒看著他,“聽你的口氣,仿佛你們已經懷疑過了?那師兄沒追查嗎?”
公孫杰道:“哪里會不追查?你知道他一向最著你的,名分上是師妹,但是他早把你當作親妹妹看待了。你出事之后,所有的證據和丫鬟都指向韓雪晴,但是,所謂的證據最后也不足以明確證明是做的,這件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鈺兒倒一口涼氣,“不了了之?既然已經懷疑了,為什麼師兄還要娶?這麼狠毒的一個人,師兄怎能娶?那是過一輩子的人啊。”
公孫杰無奈地道:“華也很無奈,但是圣旨已下,又沒有明確的證據,那些丫鬟的口供前后反復,帝后不采信,華只能娶了。”
“那如今我醒來,親自指證,你覺得師兄會舍得置嗎?”鈺兒瞧著公孫杰的神,昏迷四年多,那麼師兄與的夫妻之也四年多了,真的不敢篤定。
公孫杰搖搖頭,“算了,此事追究也沒有意思了。”
鈺兒眸一凝,“連你也這樣說?那麼,是要我白白地犧牲這思念的嗎?”
公孫杰低低地道:“雪晴在三年前已經死了。”
鈺兒臉陡變,“什麼?死了?怎麼會死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華娶了,一直都冷落仇恨,因為華一直認定是推你下湖。后來,他與雪峰相,娶了雪峰府為側妃,這三年,華一直都沒有再娶正妃,也沒有把雪峰扶正,只是雪峰雖是側妃,卻也掌一府事宜,位同正妃。”公孫杰聲音不大,只是聽在鈺兒的耳中,如同轟天驚雷。
許久,才聽到自己蒼白無力的聲音,“人都死了,追究無益了!”
末了,疲憊地道:“公孫哥哥,我累了,想休息了。”
公孫杰起,溫言道:“好,你好好地睡一覺吧,醒來后,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起輕輕地吹滅桌面的蠟燭,轉離開,并順手為鈺兒關上門。
寧瑾華抱著韓雪晴回了芷儀閣,所謂久病醫,他傷的次數多了,其他不會,但是治理傷口卻是拿手的。
他命小三子取了些金瘡藥過來,又用熱水拭了傷口的邊沿,小心翼翼地為上藥。這種藥涂上去的時候有些個疼痛,他抬頭看著韓雪晴,問道:“疼嗎?”
韓雪晴搖搖頭,“不疼。”
寧瑾華嘆息一聲,“怎地會不疼?你是怕本王心痛吧?”頓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說過沒有痛的事,心里驀然一沉,一恐懼涌上心頭,他借故放好金瘡藥來掩飾自己臉上的表,然后端過桌面的一杯水遞給,臉上已經是如常的表,道:“先喝點水,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韓雪晴接過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大口,道:“你也早點休息。”
寧瑾華為放好杯子,道:“本王今晚不走了,在這里陪著你。”
韓雪晴嗯了一聲,“好!”今晚心里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不安寧,很想他陪著自己,給自己多一點安全,好驅散那縈繞在心頭的恐懼。
兩人沐浴過后,韓雪晴坐在妝臺前,掉簪子,長發如瀑布般瀉下,整個人有一種和的。
寧瑾華在背后抱著,子有些發抖,他看著銅鏡中的容,容是陌生的,但是眸子里的義,還如往昔一般。
韓雪晴握住他的手,臉上帶著一抹淺笑,“不要難過,我沒事的。”
寧瑾華把印在的長發上,許久沒做聲。
翌日,韓雪晴照例要宮為皇帝治病。
治療完這一日,便算是完結了一個療程,若皇帝沒有再發作,基本是藥補調理一下就能好了。
所以,這日針灸完畢,韓雪晴沒有繼續為皇帝按,而是盈盈一拜,都:“皇上這幾日可還有頭疼?”
皇帝扭了扭脖子,歡愉地道:“這幾日都沒有發作,不但如此,朕的脖子之前總覺得梗住,有些酸疼,這幾日也不覺得了,韓雪雨,你的醫果真高明啊!”
韓雪晴笑了笑,“不通則痛,痛則不通,如今皇上氣運行十分順暢,自然不會疼痛。”
皇帝一揮手,道:“朕宮中養著的那些醫,一點本事沒有,連你一分都比不上。”
韓雪晴見皇帝竟然這樣夸大自己,心中不有些惶然,不是沒覺的,這兩日皇帝對的態度似乎有些曖昧,明白寧瑾華那日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遂退后一步,謙卑地道:“民不敢居功,事實上,宮中醫比民強上十倍不止,民只是恰巧對針灸有研究,若是讓民用藥,民是一竅不通的。”
皇帝凝視著韓雪晴,“難得你醫高明還這樣的謙虛,朕聽聞鈺兒醒來了,這是你的功勞吧?”
韓雪晴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站立一旁,垂首道:“這,公孫大夫和醫也出了不的力。”
皇帝嗯了一聲,“朕會論功行賞,韓雪雨,朕有一句話要問你,你要如實地回答朕。”
韓雪晴垂手道:“民一定會如實作答,皇上請問。”
皇帝從長榻上起,用手撥了撥明黃龍袍上的皺褶,那皺起的位置頓時便順了起來。他走到韓雪晴面前,韓雪晴下意識地退后一步,皇帝蹙眉看著,“你似乎很怕朕!”
韓雪晴勉強一笑,“皇帝天威凜然,民心存敬畏。”
皇帝含笑道:“敬可以,畏大可不必。”
兩人距離很近,皇帝的上的宣和香氣味濃郁,兜頭兜腦地照韓雪晴過去,得韓雪晴幾乎不過氣來,韓雪晴艱難地呼吸一下,子往后傾,下意識地拉開距離。
只是退一步,皇帝便又進一步,韓雪晴幾乎無可逃,不敢看皇帝眼中的眼神,這種曖昧的眼神很清楚是什麼,作為一個醫生,更清楚皇帝現在正像孔雀開屏一般釋放他的所謂男魅力去吸引。
正當韓雪晴無可逃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小德子的聲音,他在門外恭謹地道:“皇上,國師說有要事面見皇上。”
皇帝面容一沉,道:“讓他在外面候著。”
韓雪晴見機,連忙福道:“皇上,國師大人找您估計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議,民還是不要妨礙皇上辦正事了,民告退。”說完,子一彎,順勢福,就急忙出去了。
皇帝臉上帶著一好玩的表,“這丫頭,逃得是這樣的快,也好,子總要些矜持的。”
韓雪晴出了乾坤正殿,與國師剛好打了個照面,國師微怔,韓雪晴卻心中慌張,顧不得看,急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