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看似平淡家常，細細想來卻是令人驚心，的確，大周氏整日往莊府上跑，就算是姐妹，也委實太勤了些。莊仕洋和大周氏有染后，莊仕洋不得天天來，日日歇。

作為一個的婦人來說，日往夫府上跑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難以理解的是，張太師對大周氏寵有加，可是呆在莊府中之時，竟然從來沒有人來催過大周氏回府！大周氏臉一僵，卻是有些赧然的低下頭去：「太師知妾與妹妹姐妹深，甚是，不曾差人請妾回府，讓妾多陪陪妹妹。」寒雁「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師寵夫人果然不假，居然用心良苦至這般境地，只是就算太師不叨念，幾位表哥表弟定是日日思念夫人，沒想到太師寧可委屈表哥表弟們，也要夫人呆在莊府安姨娘，真是用心良苦啊。」

這一番話說下來，似乎沒什麼不妥，只是「用心良苦」四個字咬的分外清楚，就聽的有些味道出來。一個妾，拋下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在別人的府上住著，不見丈夫和兒子來催，未免太過反常。莊仕洋雖然喜大周氏，畢竟是在場上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立刻就聽出了寒雁畫中的疑點。就算自己心中捨不得大周氏，可是若是和張太師對自己有所謀奪，那也是留不得得了。看向大周氏的目瞬間就不像剛才那般親熱，反而多了一懷疑。

大周氏沒想到寒雁一句話就讓莊仕洋對起了疑心，心中又惱又恨，可是又無從反駁，只好有些委屈的看向莊仕洋，莊仕洋雖然懷疑，見人了委屈，一時間又有些心，便揮了揮手：「不必多談，先各自回屋。」

寒雁輕輕一笑，就是要讓們慌了手腳，就是要讓們覺得自己再不除去就會出大事，只有這樣，周氏姐妹才會急之下想要扳倒自己，而急之中，最容易出岔子。

這一次回到莊府，寒雁就是討債來了。

莊琴若有所思的看了寒雁一眼，眼神暗了暗，沒說什麼，莊寒明了，只是寒雁的目本沒落到他上，便將到的話咽了下去。周氏恨恨瞪了寒雁一眼，挽著大周氏離開了，寒雁施施然往清秋苑走，無論怎樣，至現在莊仕洋和大周氏之間，已經埋下了一刺，而這刺什麼時候才會哽住莊仕洋的嚨，就看大周氏怎麼做了。

清秋苑的眾人看見寒雁歸來，自然是喜不自勝，只因為寒雁如今已是玄清王妃，幾次下來玄清王對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來，玄清王對疼有加。水漲船高，主子的地位上升，邊伺候的人跟著板也了不。這短短一年來，寒雁竟然在莊府無形之中有了一種地位，那些個平日裏欺負寒雁母的人，現在竟然不敢輕易嘲諷他們。

寒雁回到屋子，首先找來了陳媽媽，陳媽媽見無事，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摟著說了好久。直到寒雁笑了笑，問：「府中這些天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陳媽媽便據實以告，原來寒雁不在莊府的這些日子，大家都還算平靜，姨娘安心養胎，周氏養著子很出珙桐苑的門，倒是大周氏與莊仕洋的關係有些明目張膽起來，但是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因為莊仕洋的脾氣是越發沉了。說道這裏陳媽媽有些奇怪：「那姨娘和周氏都不是省油的燈，老爺和大周氏這樣親，就算是周氏不願意說自己的姐姐，姨娘怎麼會善罷甘休？」

寒雁微微一笑，姨娘如今是自難保，眼見著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外人看是孩子快要出生，可是寒雁知道姨娘本就沒有懷上老爺的種。正在想法子如何遮掩過這事呢，怎麼能夠顧忌到大周氏。

眼下看姨娘真沒有從外頭抱養一個孩子的意思，莫非是要走那條路？想著想著，寒雁便皺起眉頭：「陳媽媽，周姨娘這些日子可有與姨娘說話？」

陳媽媽仔細想了一想：「姑娘這麼一說老奴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周姨娘的確去過芙蓉園幾次，府上的下人都說是周姨娘看自己升為正房沒有希了，特意來討好姨娘呢。姨娘也許是看著周姨娘眼下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竟是對很和氣。不過這些日子兩人又疏遠了。」陳媽媽說道這裏看了看寒雁，見說有所思的模樣，又道：「姑娘可是懷疑什麼？」

寒雁搖搖頭：「陳媽媽，你便去注意著周姨娘和姨娘的靜，一旦們兩人在一起，你就找兩個丫頭跟著。」

陳媽媽雖然不明白，還是點了點頭。待陳媽媽走了之後，寒雁看向汲藍和姝紅：「這件事你們兩人怎麼看？」

汲藍歪頭想了一想：「姨娘和周姨娘向來不和，說是和氣的話無論怎麼樣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姨娘為人刻薄，如今懷了孕更不會將周姨娘放在眼裏。」

姝紅卻是到：「小姐，這兩人都與小姐存在著利害關係，如今……還需小心行事。」

寒雁長長嘆了口氣：「還是我小看了啊，人心莫測，這是想要撕破關係了。」寒雁笑了笑：「也罷，便連一道收拾了。」

的圓圓小臉消瘦了些，眼下更是只有掌大，兩隻眼睛水的能溺斃人，只是帶著致命的冷意。

汲藍和姝紅對視一眼，目同時閃過一欣喜，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小姐自從跟玄清王在一起的日子多了些后，整個人似乎都沾染上了那種狂妄的貴氣，毫不妥協於任何人。行事比從前果斷了許多，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膽。為下人，們自然是樂於看到寒雁這樣的改變的，自家小姐已經忍的夠久。該讓那些人看看，自家的小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這天下午，周姨娘在兩個丫頭的簇擁下來到了芙蓉園。

芙蓉園的擺置比起從前來更是緻了許多，多了些華麗的用品，自從姨娘懷了子之後，老爺的賞賜便源源不斷，此刻的姨娘正斜倚在榻上，有氣無力的喝著一邊丫鬟送的花茶，這花茶是老爺特意吩咐做的，加了許多名貴的藥材。越喝越是煩悶，看著自己的肚子，那裏塞了一個圓圓的小枕頭，看上去真和懷了子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