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您了!別手,打死算我的!」
雖周筱晗話是這麼說,可京中誰不知皇城司兩位指揮使大人對李同熙這個刺兒頭惜才得很。這也是看出趙澈是好心圓場,就順著臺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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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隨著趙澈與徐靜書一道出了積玉寺後,李同熙終於開口了。
「多謝。」他是對趙澈說的。
「客氣。」
等他倆打完啞謎,徐靜書一臉認真地對李同熙道:「你明明是個好,為什麼對僧人們就總是很不耐煩呢?」
「何止僧人?我對百姓也沒多耐煩啊,」李同熙活像破罐子破摔似地,一臉不屑,「沒見三天兩頭有人告我在緝兇掀攤子、傷路人?」
「你、你……」徐靜書被他噎得一哽,「你一定有什麼苦衷的,對不對?!」
不管別人再怎麼說,哪怕他自己也承認,徐靜書還是不願相信他本心就是惡的。
武德元年秋日,李同熙踢開甘陵郡王府那間暗室的門時,十一歲的徐靜書看到了暌違已久的,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
後來是他護送去就醫的,路上怕失了求生意志睡過去,同說了許多話。
始終記得當初那個年武卒言語裡那份赤忱與堅定,所以認定他絕不是個壞人。
的問題讓李同熙愣了愣,旋即看向趙澈:「你沒告訴?」
趙澈搖搖頭。
「你倒算個真君子,」李同熙笑歎一聲,自嘲般搖搖頭,「罷了,若好奇,你便告訴也無妨。我相信你。」
語畢,他徑直轉走開了。
趙澈想了想,還是對著他的背影溫聲勸一句:「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既已決定放下,就別再和自己無謂較勁。」
*****
是夜,徐靜書斜躺在被窩裡,將冰涼的雙腳在趙澈上。
「喂,今日在積玉寺,你和李同熙打的什麼啞謎?」了腳趾,在他上蹭了蹭,「你知道他為什麼對僧人那麼兇,對吧?」
趙澈靠坐在床頭,翻著手中的冊子:「當初前朝亡國時,僧人們大都自掃門前雪,關上山門一心向佛。李同熙就覺他們平素著民眾供奉,在山河破碎、流漂櫓時卻冷眼旁觀,他心寒不齒。」
這個緣由大大出乎徐靜書的意料,長長歎了口氣,撓頭:「僧人本來就是不問世事的。若能站出來抗敵,那算義;沒站出來,好像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李同熙和旁人不一樣。外敵侵時只顧保命的人,在他看來都……不知道怎麼說。總歸他心裡有過不去的坎。」
徐靜書倏地張大眼,仰面著趙澈:「什麼坎?」就知道李同熙是有苦衷的!
「那是他的,你還是別問的好。」趙澈有些為難。
徐靜書「蹭」地坐了起來,激地拽住趙澈的胳臂:「在積玉寺門口,我明明聽到他對你說,若我好奇,你可以告訴我!」
畢竟這是出門在外,不比平日在王府,此刻可沒人在外頭通夜燒著地龍的火,房中寒意沁人。
這猛地一坐起來,厚厚的棉被從肩上下,凍得當場一哆嗦,麻溜地又回去躺下,齒關直打架。
看被凍得可憐兮兮,趙澈笑笑放下手中冊子,吹熄床頭燭火躺下去,將整個摟進懷裡。
「背後說別人的,不太好。」
「他自己都同意你說給我聽的,」徐靜書噘低嚷一聲,又聲求道,「你告訴我嘛,我保管不會出去說的!」
突如其來的撒讓趙澈無力抵擋,只好在徹底投降前討價還價:「若你實在想早知道,除非……」
他咬著笑音在耳旁提了個要求。
徐靜書立刻炸,整張臉燙七:「什、什麼小冊子?什麼下冊?什麼二十三頁?我……我才不記得那頁畫的是什麼!」
「哦,那你別問了,正好我也沒那麼想說。睡吧。」趙澈哼哼道。
黑暗中,徐靜書眼前不停飄過小冊子下冊第二十三頁的畫面,得頭皮發麻,卻實在豁不出去。
在「豁出去」與「好奇心」之間來回掙扎良久後,委屈地抱著趙澈控訴:「李同熙一定是心盲了!居然還說你是個君子……」
這趁火打劫,哦不,趁機揩油的事,君子是做不出來的!
「對別人,我當然可以君子。對你君子?那我就是傻子,」趙澈笑得極其詐,「反正條件就是那麼個條件,你看咱們是呢,還是安生睡了?」
「我……」徐靜書默了默,糯聲訥訥,「含淚。」
好奇心,真是兔類繞不過的魔障。
小冊子下冊第二十三頁那幅畫片兒,對實在不太有利——
上位主歡,想想就覺得……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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