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閃了一下，抓著兒的手，「小妍，你，你，你怎麼想著去跳河啊？你這是要嚇死我嗎？」

「媽，我是實在撐不住了。」小妍著自己秀的臉龐，「我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小乖，你別這樣想，哪怕治不好，你就是看著老，還是二十多歲的，你怎麼樣，我跟你爸都不會放棄你。」張母握兒的手，生怕兒一個鬆手，兒就消失不見了。

「媽，我不知道別人遇到這種災難怎麼想，可是我真的不行。」其實在第一個醫生診斷無法治癒后，當時哭了大半夜，就存了死志了，能忍三個月已經是極限了，「我從小就優秀，我不是你們的驕傲，我自己也驕傲，我不能忍從今往後只能活在黑暗裏，我也忍不了別人異樣的眼。」

說矯也罷，說脆弱也好。

「我從小績好，長得好，從小到大都是班幹部，畢業也找了一份相對比較好的工作，組長說了，再過半年我還能升職，我，我可能還會有個帥氣的男朋友。」這一切一夜之間就沒了，怎麼能接得了？

小妍跟父母關係好，有心裏話也會跟張母說，「媽，你知道我的，我不能那樣活著。」

小妍很清楚，張母跟大姨好，對姨姐也心疼，縱使姨姐害了，大姨在媽面前哭幾次，再找大舅跟小舅來做說客，這事早晚揭過去。

張母要是不站這邊，小妍會心冷，得讓張母更心疼。

「媽，我沒騙你，我也不是去公園了，我是去小舅家後面那河大橋了。」小妍拍拍張母的背，「媽，你別急，我這不是被大師救上來了嗎？現在我好了，不可能再尋死了。」

「你這孩子真的要氣死我了！」張母果然更心疼了，心疼過後又后怕又氣，兒那樣，又捨不得說重話，「以後可別這樣了，你要有個好歹，你讓我跟你爸怎麼辦？」

小妍再三保證，張母才又后怕地將兒抱住。

很快，小妍大姨第三次打電話過來。

雖然張母跟大姐的關係好，可心裏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兒，張母直接掛了電話，那邊連著打了四五個太消停。

只是消停沒兩分鐘，張母大姐又發了條語音信息

張母想直接刪了信息，小妍按住張母的手，「媽，聽要說什麼。」

信息並不長，那頭說了，要帶著兒過來，半個小時就能到。

張母與丈夫是當年上大專時念的同一所學校，那時候學校會有老鄉會，偶爾同鄉會一起出去聚餐，相互認識一下，兩人聊過天後，發現彼此三觀很合，興趣相投，他們自然而然地相知相識又相，畢業后就結了婚。

張母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頭有大哥大姐，下頭有個弟弟，父母也都健在，因為父母要求他們要相親相，看張母嫁到了市區，小妍外公外婆就想著讓其他三個孩子也來市區。

在市區買房安家，是讓村裏人羨慕的一件事。

張母說小妍小的時候有一陣家裏窮，沒說的事，在生小妍之前，張家是不窮的，只是後來小妍爺爺查出癌癥，花了所有積蓄，老爺子還是走了。

小妍外公外婆是在那之前要另外三個孩子也來市區買房的，當時還是小妍爺爺幫的忙，張母大姐要買的是二手房，二十多年前的房子不像如今這般貴的離譜，賣房那家著急出手，比平時還便宜了兩。

那時候小舅還在談朋友，買了新房后，朋友都催著早點結婚了。

「我大舅家表哥在外地上大學，找的朋友，現在就在工作的地方買了房，大舅一家就搬到表哥工作的城市了，我敢肯定，大姨一會兒肯定得把小舅也來。」

小妍大姨是那種家裏有一點事都恨不得說給全世界的人聽，每次跟大姨夫吵架，都要跟所有親戚朋友說一遍，好讓親戚朋友評評理。

說是半小時，其實二十分鐘就到了。

在那之前，張父也提著菜回來。

聽了老婆兒的話，張父氣沖沖放下菜，拿起菜刀往門口走，「我看還有什麼臉來我家？」

老婆跟娘家人親，可張父跟小妍外祖家沒那麼親，那一家所有親戚加起來都不如兒一手指頭重要。

想到差一點就沒了孩子，張父見的對老婆怒，「你等下別！我來說！」

張父向來老實，一般時候不怒，真要怒了，那就是驚天地的大事。

張母這回站在丈夫這邊，不過還是勸，「等下你別手，手了，我們有理也變得沒有理了。」

「我閨都被欺負這樣，我還不能手了？」丈夫握著菜刀，「要是小妍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他們一家都不好過！」

張父是怕嚇著老婆孩子，才沒敢說更狠的話。

他孩子真要沒被救上來，他得讓那一家賠命。

「大師，小妍說的沒錯，你這是救了小妍兩條命，我真的很謝。」張父覺得拿著刀對著時落不好，他把刀放在門旁的鞋架上，對著時落鞠躬道謝。

「不客氣。」時落朝張父點了點頭。

張母大姐帶著包裹的嚴實的兒來了，跟著來的果然是張家小舅夫婦。

「大姐，妍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弄錯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鬧的生分了。」小舅有些胖，著啤酒肚，一副和事佬模樣。

小舅媽也附和，「就是啊，路上小晶也跟我們說了，說沒做過，這也是被人給害了，你們就跟親姐妹似的，還能害你啊？這事肯定就是誤會。」

「小妹，你勸勸小妍，讓幫幫姨姐。」

才進門，張家三口人還沒說話，對方一陣噼里啪啦的勸說。

「我覺得有句話說得對。」屈浩對旁邊的鎚子小聲說：「出了事才知道原來真的不堪一擊啊。」

鎚子同樣低聲音，「等下還有好戲。」

屈浩聽的更認真了。

只聽小妍大姨又說：「小妹，我們是親姐妹，可別就因為一點誤會就鬧開，爸媽知道了也不好，爸一直說家和萬事興，別人家他管不著，咱家必須齊心，什麼事都得商量著解決。」

「你這是拿岳父岳母威脅我們？」張父覺得親戚能好好相固然是好，遇到個事也能商量一下，可像老婆岳父家這種屁大點事都要搞得興師眾，讓親戚朋友知道，實在是擾人。

就如他小舅子去年腳不過是割破，都沒怎麼流，更不用針，非要讓張父找認識的人去幫他包紮。

而後兄弟姐妹都得去看，就連小妍上著班呢，也得請假，提著禮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