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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主事已經在洪州逗留大半年，再不回去工部就要沒他的位置了。

皇帝想要吉山丹礦產出的一半丹砂，整個工部無人敢接這個不可能完的任務，最后推到了出平平的曾主事頭上。

臨走前，工部尚書才出一點風聲，只要運回三丹砂，就算無功無過。

曾主事原本還想獅子大開口再討價還價，結果被蕭昀舒直接點破，只好全盤托出，以求棲云道長高抬貴手，給他一條活路。

棲云道長之前連一都不想給，還煉制了一爐特殊的金丹應付，不過在礦場出事后改變了主意。

丹砂只是外之，為了以一時之氣惹來麻煩得不償失。

棲云道長征用了三只沖虛子道長培訓出來與京城太清觀聯絡的三只鴿子，讓鴻蒙道長和明塵大師盯著欽天監的向，果然有所得。

春耕后，曾主事就能帶著三丹砂回京差。

礦場三條人命加一個礦坍塌的事故像是從未發生過，直到三月都沒有新的調查進展。然而雁過留痕，找不出嫌疑人還可以從結果推導。

蕭昀舒派人在京城周邊州縣搜捕多日，趕在其他人之前抓到了雅崁部落的大巫。

如今這位大巫被關押在京城的定安侯府中，對方在岱州和古滇國有萬千信徒，本人卻是凡胎，應霜就足以讓他開口說實話。

日蝕的兇兆和六月初六的祭天全部與王貴妃和文淑妃有關，欽天監監正丹霞子道長只是其中的一環，并不知全貌。

正一教雖不像全真教那樣恪守清規，卻也是道教正統。

丹霞子道長被皇帝重用后，只有打全真教的心思，沒有助紂為妨害自己的道行的打算。

如今文淑妃所生的十三皇子在明塵大師的心護理下，安然過了周歲，只是較之普通孩虛弱許多，發育也相對遲緩，至今還不會說話。

皇帝越發憐惜，遍尋天下名醫為子調養，對文淑妃的寵更上一層樓。

崔云朝這次沒能逃過去，因為沈三公子對外宣稱自己的先天不足之癥就是由抱樸子道長和崔云朝這對師徒治好的。

就連傳說中三歲才會說話的佑安郡主，也是多虧遇上民間素有名的崔神醫，才能從氣兩虛的病弱孩變得生龍活虎的神農氏后人。

這話打了個時間差，只要不是親歷其中的人都不會懷疑。

再加上崔云恒在青州跟私鹽販子斗得如火如荼，崔氏擔心在外瞎晃的崔云恒牽連，順水推舟召回手無縛之力的崔云朝。

如此一來，倒是給棲云道長和程小棠省去不麻煩。

十三皇子尚在文淑妃的腹中時就不安穩，剛過百日又替父皇擋煞，小小年紀遭過的針藥比普通人一輩子還要多。

明塵大師只能暫時保住他一條命，能不能活過八歲還要看他親娘是什麼想法。

皇后和太子沒有放任王貴妃與文淑妃結聯盟，著力于離間宮外的文氏和王氏，目前已見效。

文家的底子太薄了，本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對手。

此外，謝淑妃因為太后娘娘祈福有功，被孝順的皇帝放出了冷宮，降為九嬪中最低的充媛。雖面大失，總算在謝氏的庇佑下回到了戰場。

后宮爭斗多日，局勢卻沒有太多變化，只有死去的近百名宮太監再無復活的機會。

這些天以來，程小棠除了學醫習字練武之外，剩余時間都在忙活春耕的事，許久沒有關心京中那些人的狀況。

蕭昀舒簡略地解釋了目前的局勢，溫聲道：“棠寶不必擔心，一切安排妥當。”

“他們手，只會自食惡果。”

程小棠對蕭昀舒再放心不過，很快又投了熱火朝天的春耕中，再記錄下如期而至的一大波異域名字。

依舊是以北方部落和西域三十六國的人為主，據幾大姓氏的主要分布地，可知替傳播名的人越走越遠，似乎不是一個人。

那本《農書》已經被譯多種文字，本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

不過保險起見，程小棠還特意寫信給司農寺卿曹樂賢，讓他跟朝廷報備一聲，免得有人借此說與敵國有什麼勾連。

春耕在各方努力和大把銀子的支持下，進行得很順利。

因為種豆既能地，又不用花太多力照顧，家家戶戶最不缺的就是大豆。

榨油剩下的豆渣同樣大有用，小野和大黃牛最喜歡吃的豆餅，就是用榨油剩下的豆渣做的。

曾主事千恩萬謝地帶著十大車丹砂趕回京城，整個人容煥發，像是看到了自己好的途。

在他離開后，蕭府眾人湊到一起開啟了談會。

丹砂帶來最嚴重的后果，無非是毒到皇帝。

當今圣上不是個合格的皇帝，惜命程度卻不下于先輩，不是什麼都往里塞的傻子。

因此策劃吉山丹礦事故的幕后黑手要的只是驗出丹藥有毒，將煉制丹藥的丹霞子道長和提供丹砂的棲云道長一鍋端。

鑒于蕭昀舒和程小棠的特殊份，必然要被帶回京中一并審理。

事在人謀事在天，另外也做了比的安排。

應霜想了想解釋道：“三世長者知被服，五世長者知飲食，富貴傳流之家行走坐臥，舉止進退皆有其規矩，如何穿如何吃飯，何時該說什麼話，何時又該閉不能開口皆有規矩。

“不懂亦或一失禮，自是再融不進這些世家子弟中。”

誰人帶局，局中想要結誰，因何結，為何結，所求之事同此人背后盤結勢力可否相悖，各家利弊都要盤算清楚。”

“上位者不可輕易宴請，下位者不可輕易相邀，上位者如何請，下位者如何邀都是學問。”

“就拿觀舞聽曲來說，要看宮中風向，若前日宮中貴人聽了琵琶曲又大加贊賞，那這段時日外出便要多聽多賞琵琶曲。”

“這是為什麼？”

應霜溫聲笑道：“自然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你通曉宮中消息，地位與眾不同。”

程小棠瞬時便明白應霜的意思。

能知曉宮中，尤其是這些小事的人必有些份，起碼是能跟宮里說上話的，若在局中有此一，必會吸引同等份之人。

份遠近高低立現，看得懂局勢的自然立馬湊到一起。

有一年吃火鍋被辣到差點喪命。

以為只是單純的上火嗓子疼，喝了些清熱解毒的涼茶就沒當一回事。

結果是會厭充腫脹導致聲門堵塞，眼看著就要窒息而死。

急會厭炎，需要切開氣管才能救回他的小命

程小棠手起刀落，讓人誤以為是當街殺人，差點被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