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偽裝網卡被分分鐘識破的事舒妤毫不知。

興沖沖的過去, 領了一只自己的小竹簍，別在腰間，就跟幾位老師山上了。

山腳下有開墾的農田, 種著才小高的玉米，風一吹，玉米葉跟著飄, 像掀起來的綠浪。

方老師在舒妤邊，初來乍到, 對這里不悉, 擔心人走丟。

走在前面的男老師, 手里拿著鐮刀, 替后面的人剔除刺藤, 人工開出一條路。

越往上，人跡就越。

男老師扭頭道:“再往上就不敢去了, 聽說有野豬。”

大家都惜命, 就在周圍搜尋。

方老師找到后上舒妤, 指著看茶樹上的茶泡，“茶樹就長這樣子, 找的時候要很仔細, 有些就藏在葉子里。”

“好。”

舒妤格外專注, 速度比不上其他老師，但也收獲了好幾顆, 當寶貝一樣收著。

下山時不是沿著原路, 遇見了跟他們一樣找茶泡的學生，其中一個舒妤有印象, 是給方老師作業的小孩余新。

余新在學生中間看中年紀最小, 也最瘦弱, 也不想其他學生那樣開朗，想他們炫耀自己安找了多，喊完老師后就低著頭，安靜的待在一邊。

“你是余新嗎？”舒妤走過去，主找說話。

小姑娘才抬起頭，怯生生的，烏黑的眼睛發亮，看著眼前的人，忍不住臉紅了，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你找了多？”

余新低頭，將自己的布袋子打開，出里面的茶泡，都快裝滿了。

“真厲害啊。”舒妤夸道，又將自己的小竹簍遞給看，才堪堪鋪平，比較起來的可憐。

余新本來還垂著眉眼，看到這，也忍不住笑，仰著頭看舒妤，“姐姐，我給你分點。”

這一句姐姐有被愉悅到，手腦袋，“分就不用了，這麼多夠吃了。”

余新靦腆笑。

低頭又忍不住抬頭看舒妤，“姐姐，你真漂亮，像畫報里的明星。”

“謝謝，你也很漂亮，長大以后一定是大人。”

“我不是。”

“長大后你就知道姐姐才沒騙你哦。”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聊上了。

方老師還奇怪，說余新一向靦腆慢熱，很笑的，偏偏舒妤在這里是個例。

很不要臉的說是惜，相互吸引定理。

回學校的路上，路過余新的家，跟村里的其他房子一樣，被打掃的很干凈。

余新進去了聲姥姥，從房子里出來一位老人，佝僂著背，見了老師熱的打招呼，問方老師余新有沒有在學校里調皮。

“這是新來的老師嗎？”姥姥微笑著，瞇著眼看。

余新小聲解釋，“不是老師，是姐姐。”

“我是余新的新朋友，姥姥您就我小舒就好了。”舒妤應答。

“小舒？啊好好好，進來喝口水坐坐吧。”

方老師握著姥姥的手，“姥姥我們就不進去了，學校開飯了，催我們回去了。”

“哦，那，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姥姥再見。”

“余新再見。”

走遠了，方老師才道:“聽說余新爸媽要回來了，離婚前說好的孩子跟余新，爸爸每個月給養費，結果爸爸給了兩次就沒給了，媽媽想讓余新跟他爸爸。”

“爸爸在哪？”

“另一個村子的，離婚兩個月不到就娶新老婆了。”

“這麼快？”舒妤發現男人總是在刷新對他們的認知。

方老師無奈點頭，“本倆夫妻就是親戚做，見一面就結了，就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格不合，結婚了也沒什麼。”

哦。

見一面就結了，格不合，沒什麼，舒妤覺得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

如果跟傅西辭也離婚了，他是不是比余新爸爸還要過分？什麼還要等兩個月，有這兩個月的時間他能跟新老婆家里完新的戰略部署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可信度很低。

“舒小姐，怎麼了？”方老師注意到舒妤很久沒說話。

才回過神，“沒，沒什麼，你繼續。”

*

余新爸媽回來的那天，請假沒來上學。

舒妤也覺得自己多事的，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這麼上心，非得拉著方老師來家訪。

屋子里已經吵的不可開，說的是本地方言，聽不懂。

還是方老師勸說的時候，才能從這話里知道他們在吵什麼。

跟方老師說的一樣，爭論的是余新的跟誰的問題，媽媽要外出打工，將孩子給自己母親照顧，平時寄生活費回來，而他爸爸結婚后就只給過兩次錢，媽媽不了這委屈，要將余新給爸爸。

爸爸很直白的說，余新是個姑娘，是個兒子接回去沒問題，但是個姑娘他的錢就是打水漂之類的混賬話。

姥姥坐在邊上抹眼淚，時不時的跟著兒罵一句前婿。

但余新爸爸一副擺爛的架勢，隨便怎麼說，錢他沒有，要留著養兒子，以后一個字都別想讓他拿出來。

余新坐在家前面的田埂前，在這里還能聽見父母的吵架聲，垂著腦袋，沒掉眼淚，只是異常抑，好像生活永遠都是這樣子，永遠都不會好了。

舒妤在旁邊坐下，沒說話。

也不知道里面吵了多次了，余新才抬頭問，“姐姐，我是不是一個壞小孩？”

烏黑的眼睛里暗淡無，像是盛滿了破碎的玻璃渣。

“怎麼會呢。”舒妤心里塌陷了一塊，特別心疼。

余新又低下頭，“那爸爸媽媽怎麼會都不想要我？”

“嗯……”

說起來，的小侄舒跟余新差不多大小，所以在說這句話時，代到舒的那一刻時，是真的很難過。

還那麼小一個孩子。

“這是你爸爸媽媽的問題，是他們沒理好自己的事，跟我們余新沒有關系，你是個很好的小姑娘。”

余新搖搖頭，說:“我不是。”

如果是，那爸爸媽媽怎麼會都不要。

有人說年影會伴隨一生，親眼目睹被父母拋棄，可能是一生都無法治愈的瘡疤。

舒妤看著余新，仿佛看到一心想要生下來的孩子的影子，同樣沒有的父母，父母都不相，孩子又怎麼會得到足夠的。

有點理解為什麼傅西辭會堅持等到他們雙方都做好準備后再生孩子，這樣，對自己對孩子才算是真正負責。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他們會慢慢長大，會有自己獨立的思想，生活在一個父母沒有的家庭里，毫無幸福可言。

不能因為自己喜歡孩子，就自私的毀了孩子的一輩子。

舒妤了下余新的腦袋，“誰說的，姐姐就很喜歡你，打第一眼看就喜歡了，以后有問題就找方老師給姐姐打電話，姐姐一定會幫我們小余新解決的。”

余新看著，不大敢相信，好半天才重重點頭。

眼看著里面久久沒有結束，舒妤起，拍了拍屁，“等會啊，姐姐先進去一下。”

舒妤推門進去，徑直走到余新爸爸面前，在他怔愣的目里，面無表道:“你好，余先生，我是你前妻的律師。”

余新爸爸睜著眼睛，“是什麼？”

……

回學校的路上，想到余新爸爸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樣子，方老師忍不住笑出聲，“舒小姐，你真是學律師的嗎？”

“不是，也就在模擬法庭上，友客串了下證人。”大概有律師朋友，所以神態舉止還能依葫蘆畫瓢。

“噗，那您這演的跟真的似的，連我都信了。”方老師笑的臉。

“對付這種老賴，講道理沒用。”

“是啊，好在答應每個月給錢了，余新以后日子會好過點。”

“嗯。”

舒妤也不確定能唬住多久，不過下次要再想賴時，就正式讓律師來理。

*

回程是在兩天后。

這次拍的照片挑挑揀揀了九張發出去，其中就有茶泡的照片，一發出去果然就有不的人來問這是什麼，包括喻依。

舒妤挑釁回復:【就喜歡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喻依:【拉黑警告。】

拉黑也沒用，好一頓嘚瑟。

在一堆人詢問茶泡時，一條回復清新俗，六個字:【什麼時候回來？】

狗男人竟然也看朋友圈？

震驚之余才注意到自己上一條朋友圈里，他也有留言，回的是【在家？】，不過一點也沒注意，所以本沒回復。

嘖，突然覺得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

舒妤現在這一條回了，不過跟打謎語一樣，并沒直接說自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回:【再等等吧。】

像是突然拿了渣男劇本，對在家的深閨怨夫答不理。

舒妤這邊打謎語沒有日期，還是傅西辭忙完后，注意到了卡上的飛機票消費記錄，才知道這會兒已經到家了。

傅西辭來助理，詢問舒妤回來之后有沒有問過他的行程。

助理如實回答，“還沒有。”

這話大概是助理在學習了商課程后，高商的回答。

現在還沒有，但不代表后面沒有，畢竟老板都是要面子的。

傅西辭冷淡回，“嗯，下去吧。”

助理察言觀一番，忍不住想繼續試驗一下課程效果，“按照平時太太肯定會過問的，只不過今天太太舟車勞頓，還沒顧得上，顧總，或許您可以先問一下太太，太太一定會很關心的。”

傅西辭看他，冷眉冷眼的，看著就讓人生寒。

“嗯。”

這句嗯，像是赦免死罪一樣，助理松了口氣。

傅西辭給舒妤打了過去，響了兩聲，就聽見方聲回復“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被掛斷了。

傅西辭:“……”

助理:“…………”他錯了，高商小助理是不會主作死的。

傅西辭抬眼，落在小助理額頭冒汗的臉上，小助理心里咯噔一聲，急中生智，解釋道:“太太可能是生氣了，回來，您都沒去接機。”

“我未婚妻以前出差，我要是沒有主提接機，能跟我冷戰一個星期，我猜太太不接您電話，可能就是這原因。”

這說法并沒問題，雖然傅西辭認為自己是蒙冤的分。

傅西辭回別墅，如果不是客廳里放著兩只行李箱，的確看不出回來的事實。

他抬上樓，到臥室時，才看到床上已經睡著的舒妤，一個人占據了大床的中心位置，將自己快卷一個球了。

燈照到隆起的一小塊，像是做了和理，格外的靜謐溫和。

只是看著，就能覺到心安。

*

舒妤回來到家時，差不多下午六點。

匆匆洗了個澡就將自己拋擲到床上，到闊別許久的床，疲倦跟睡意就更重了，分分鐘都能直接睡。

半夢半醒時有電話打來，出手，眼睛還是閉著，連對方是誰也沒看直接就掛掉，然后將手機調整靜音模式丟到一邊。

中途醒來時，看到邊憑空出現的傅西辭時，還下意識以為是夢，定睛多看幾眼，清醒了，才意識到是真人。

“幾點了？”舒妤問。

“快到十二點。”傅西辭看手機上的時間，回。

不正常。

按照人工智能程序設計而言，十點就該是他的睡模式，這會兒怎麼會十二點還沒睡。難道是有什麼大的并購案，結束本就很晚，回來就更晚了？

“小舒。”

傅西辭突然，偏過，兩個人臉對著臉，近在咫尺。

舒妤對于自己這些天多有些敷衍他還有些心虛，所以這會兒看著他又重新扮演上太太，“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